粘稠，白淺迷迷糊糊的醒過來，覺得自己的身體好像被一圈一圈的鼻涕給纏了起來一樣。
就連他體內的玄氣似乎也變得十分粘稠起來。
但白淺還是強行掐出了一根火苗，隨著火苗的出現，白淺感覺自己的身體開始逐漸恢復。
很快，火苗變大，被白淺握在掌中，借著金色火光，白淺也看清楚了四周情況。
四周是一塊一塊的石頭，腳下則是沒過膝蓋的黑水，白淺見狀微微皺了下眉頭，立刻將凰火覆蓋全身，阻止黑水接觸自己。
這里看起來像是地下山洞，但想到昏迷之前最后的記憶來看，自己應該是在巨鯨海魔的肚子里才對。
想到這，白淺臉色就變得怪異了起來，沒想到他有早一日竟然被怪物給吃掉了。
不過幸運的是，在這怪物的肚子里，黑水的效果似乎比不上外面。
不然的話，自己昏迷的這段時間內，以自己曾接觸過的黑海的力量絕對不可能再醒過來。
這時，白淺目光一撇，看到了被黑水黏在石壁上的小愉，此時的小愉真個人都被石頭蓋住，若不是白淺多看了一眼，怕是都給忽略了。
白淺迅速跑過去將小愉放下，隨后用凰火驅逐其體內的黑水，過了一會兒才見到小愉睫毛動了動睜開雙眸。
“醒了！”白淺笑著問道。
小愉有些迷糊的點點頭，然后看著四周問。“這是哪里啊？”
“那只怪物的肚子里。”白淺回答道。
“......”
小愉聞言楞了一瞬，接著反應過來的她立馬睜大雙眼。
“我們...被吃了？”
白淺點點頭，望著小愉呆萌的樣子也沒忍住笑了起來，對方雖然成熟了許多，但內在其實還是一個孩子呢。
“好了，沒事的。”揉了揉小愉的頭發，白淺繼續道。“至少我們沒直接死了不是嗎？還有機會出去的。”
說完，白淺站起身來，試圖用靈念查看一下外面的情況。
但無奈的是，他的靈念壓根沒有辦法穿透出去。
無奈之下，白淺最后只能將希望寄托在了系統身上。
很快，系統的信息傳了回來，如今他們正被巨鯨海魔帶著潛入了黑海之中遨游。
白淺自己也沒有想到，自己最后終究是被迫再次下海了。
接著，白淺讓系統尋找了一下出路，過了好一會兒之后系統才指出了一個相對比較薄弱的地方。
對于如今的白淺而言應該可以從其中沖出去。
但白淺如今所面臨的問題是，他一旦離開巨鯨海魔的身體，就會直接面對龐大詭異的黑海。
黑海可不是他現在能抵擋住的，但留下來也沒辦法活下去。
“不如......”想到自己之前的猜想，白淺心中出現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既然在巨鯨海魔體內暫時還算安全，那不如想辦法讓巨鯨海魔去海底看一看？
白淺當即將自己的想法說給了系統。
“宿主的想法具有一定的可實施性，系統將積極配合。”
得到系統的回答之后，白淺的信心便更多了，最后若是發現海底什么都沒有，那也可以強迫巨鯨海魔沖出海面，不過這個的前提是，白淺那時還能順利的在巨鯨海魔體內活下去。
但在這之前，他得先找一個能順利控制巨鯨海魔改變方向的位置。
等一切準備就緒之后，白淺便準備帶著小愉趕緊行動，可看到小丫頭害怕卻不說的樣子，他還是無奈的道了一句。
“有些累了，我們休息一下吧，這些怪物可把我給嚇死了。”
說著，白淺意念一動，凰火當即散發出極高的溫度，將兩人四周三米范圍內全部的黑水全部隔絕。
小愉望著四周的凰火，心中稍微安定了一些，默默的貼著白淺坐下。
一會過后，小愉清澈的目光抬起，眸中倒映著白淺的臉，見白淺注意到轉過頭來，小愉臉色微紅的說道。
“謝謝你！”
“有什么可謝的，既然已經碰到了，難道我還能不幫你嗎？”白淺揉了揉鼻子。
“你以后...還想回人魚族嗎？”白淺忽然問了一句。
小愉聞言沒有任何猶豫，直接搖頭回道。“不想，我本來就不想的，但那些人強迫我回去。”
回到人魚族的小愉并沒有任何好的回憶，那些人魚也根本沒有將她當成同族人的樣子。
對于他們而言，自己不過是既是保命符，也同樣是催命符，這就是自己對整個人魚一族的意義，一件工具。
在人魚族中小愉感受到的唯一的溫暖，正是由身為人魚族仇敵的余廉身上感覺到的。
而在小愉了解到人魚族為了活下去而殺掉皇族后裔的時候，她對人魚族就更是沒有任何美好的期待了。
小愉不求自己能得到曾經皇族該有的待遇，但她并不想成為別人的工具，為一些她不想的人去做出所謂的貢獻。
在她看來，在人魚族的生活，實際上和曾經在黑市的時候差不多，沒有自由，膽戰心驚，自己就仿佛是一個風箏一樣。
其實小愉被帶回人魚族之前，小愉并非沒有想過要主動回去，畢竟回人魚族也是母親臨終前的意愿，再加上她喜歡大海。
但她猶豫了很久，最后還是選擇了放棄，決定一直陪在母親身邊。
其次...小愉也曾想過白淺可能會去找自己，她想等一等，只不過遺憾的是，這次見面小愉發現，白淺雖然沒有忘記自己，但腦子里也不曾主動想起過自己。
當然，已經成熟了許多的她心里并不埋怨白淺。
白淺在自己絕望之時救了自己，還救下了自己的母親，但自己對白淺而言只是一個曾經幫助過的人而已。
所以小愉心中也清楚，白淺對于自己的重量，和自己對于白淺的重量是不同的。
正因如此，除了不甘心之外，小愉并不埋怨白淺，而且能再看見白淺，她已經很高興了。
“你在想什么？”見小愉一直低著頭沒說話，白淺好奇的問。
“沒...只是在想...”小愉連忙搖頭，自然不會將心中真實的想法說給白淺。
“其實...他們也挺可憐的，整個人魚族的人魚全都沒有了希望，就算茍延殘喘，也只是如牲畜一樣活著，我有時候在想...這種活著的方式，真的會有人選擇嗎？”
看著小愉湛藍色雙眸中疑惑的神色，白淺沒忍住又將手放在其腦袋上揉了揉。
“能問出這個問題，看來小愉果然是長大了。”
白淺說著也想了想，然后回答道。
“有沒有人選擇？那自然是會有人選擇的，畢竟每一個人對于活著的認知不一樣，在我們看來，那些凡人何嘗不是盲目無知，他們只知道一日三餐，卻不知世界之奧妙。”
“但你覺得他們認為自己沒有活著嗎？當然不會。”
“所以，就算是如豬狗一樣的生存方式，對于有些人而言，也能算是活著，也許哪天我也會淪落到那種地步嘍。”
白淺聳聳肩，開了個玩笑，誰知小愉聽到之后卻馬上變了臉色，馬上反駁道。
“你才不會和他們一樣。”
“呵！”看著小愉激動的樣子，白淺輕笑一聲。“未來的事情，誰也說不清楚，但...我想我不會做出人魚族那樣的行為。”
是的，白淺不覺得自己有多么的好，但自認為也做不出類似人魚族殺掉皇族后裔以換取生存的舉動。
在九州大陸，白淺如今的第一目標是保護好身邊的人。
第二就是將玄魔殿發展起來，去嘗試自己的想法。
第三...他仍然沒有忘記當年清歡鎮被滅之仇，可惜對于仇人的蹤跡，白淺如今半點都不知道。
還有青青，這個自己弱小時無奈托付給別人的責任，白淺也是任何關于她的消息。
這么一想，修煉至今，自己反而一事無成呢。
白淺心中苦笑，即便已經是一個極境修士，即便自己已經殺過好幾個半皇境修士，和真正的皇境修士也能碰一碰，但他還是一事無成的狀態。
該報的仇沒有報，該擔起的責任也不知在哪里，玄魔殿如今也是處于危機之中，和自己綁定的洛清語和小青便更不用說了。
這些年自己做了什么？好像除了殺人...就是求生，循環反復。
“白大哥！”小愉忽然喊了一聲，白淺疑惑的朝她看去。
只見小愉嫣然一笑，語氣十分篤定的道。“我相信你，你一定會做到自己想做的殺氣。”
望著小愉仙子般的面容，饒是白淺也失神一瞬。
但很快白淺便回過神來，對方似乎看穿了自己方才的一些心思，但他卻一點不討厭這種感覺。
“這妮子......”
白淺搖搖頭，粲然一笑道。“既然你如此相信我，那就祝我萬事順利，不要辜負了你的希望嘍。”
小愉聞言重重點頭，接著又道。“那...我以后沒有地方去，白大哥可以收留我嗎？”
“當然，不過那個地方可沒有你喜歡的大海。”
“沒有大海...也是可以的，只要...”
小愉紅著臉，話說到一半便斷了，白淺雖然疑惑，但看小愉的臉色似乎也不會告訴自己，便也只是笑笑不打算追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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