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冷星,人族臥底在魔族的細作,誰都知道,臥底的心理問題一直很嚴重。
我也是這樣的,幾百年的臥底生涯讓我在魔門中有著十分光榮的履歷。
也讓我在魔門中如魚得水,但更讓我被自己人恨的牙根癢癢,恨不得把八輩祖宗的墳都掘出來燒了。
即便他們如此待我,我也已然是一個意志堅定的臥底,雖然時不時的會蘭淵寺找方丈談談心,但我是一個意志堅定的臥底。
這件事以前沒有任何人知道,但現在......我面前這小子知道了這個秘密。
怎么辦?他會不會覺得一個魔族的人來這里很奇怪,會不會懷疑我的身份。
“不對!我只是來蘭淵寺找方丈聊天而已,又不是暴露了,慌個屁啊!”
冷星忽然發現自己壓根沒有必要慌,只是因為忽然被白淺發現了不為人知的秘密忍不住多想而已。
“咳咳,那個...我是來這里找方丈聊些私事,葉燃兄弟又是...?”冷星微微一笑,直接反客為主。
望佛堂努努嘴,白淺坦然道。
“我師姐給她的親人超度。”
說完,白淺望著眼前的臥底,心中嘆息一聲,這臥底果然難當,他大概也知道冷星來這的目的了。
冷星沒有注意到白淺臉上異樣的表情,只是往里面看了一眼,然后點點頭道。
“原來如此,這種事情交給蘭淵寺倒是不錯,他們在行。”
聞言,白淺眨眨眼忽然問了一句。
“師兄以前也讓方丈超渡過自己的親人。”
“啊!?”冷星楞了一下,接著直接甩頭。“沒有,我哪有什么親人給他超度。”
他的確是沒有親人給方丈超度,他的親人...連尸體都找不到了。
梅子衿那邊還需要一段時間,白淺干脆和冷星坐在臺階上聊了起來。
“冷星師兄一定很累吧?一個人挑起那么大的擔子。”
冷星望著白淺深邃的目光,不知為何,他覺得自己好像全身都被這個人看透了。
但一個恍惚,這似乎只是他的錯覺,而白淺的話,在冷星看來也只是正常的詢問,并未讓他多想。
“哪有什么累不累的,再說我只是一個弟子而已,血云宗還有長老和掌門他們管著,我倒是累不到哪去。”
“是嗎?”
以前不覺得,但現在知道了冷星的身份之后,白淺覺得他臉上寫滿了故事。
接下來,二人便再沒有說起什么太多的,只是閑聊。
白淺并沒有想要和冷星牽扯太深的想法,倒是冷星時不時的會想要從白淺這里掏出魔音門的消息,特別是魔音門所在的地方。
但白淺現在可不想讓冷星把魔音門給毀掉,三言兩語就擋過去了。
很快,梅子衿從里面走了出來,神情中帶著一些輕松,看到冷星的時候也楞了一下,但下一秒便反應過來道。
“見過冷星師兄。”
冷星起身沖著梅子衿笑了笑,接著就往里面走了進去。
“怎么樣?”
聽見白淺的話,梅子衿掏出一個透明的小瓶子,里面是一些金色的粉末。
“這是方丈留下來的,是他的尸體所化,給我做個念想。”
梅子衿玉指輕輕撫摸著瓶身,溫柔的樣子就像是在親手撫摸那孩子的臉。
白淺見狀沉默了一些,而后淡然一笑,也許也就是最好的結果了。
過了一會兒,等梅子衿將瓶子收起來之后,白淺起身道。
“既然如此,那我們就走吧。”
“先等等吧。”梅子衿出言阻攔了白淺,然后說道。“方丈剛才說,讓你等一等,他有話想要對你說。”
“嗯?”
白淺眉頭一挑,有些詫異。
“他和我有什么說的?”
“這我就不知道了,不過再等等吧,方丈既然要留你,那必然是有原因的。”
梅子衿兩步上前,將艷麗嫵媚的臉湊到白淺面前,輕輕一笑道。
“倒是我的葉燃小師弟...能陪人家做那么多,很感激喔,想要什么報答嗎?什么...都可以喔。”
“額......”見妹子真的完全恢復了曾經的樣子,白淺一時間也不知該無語還是慶幸,只能輕輕將梅子衿推開。
“算了吧,幫朋友而已,用不上什么感激。”
“嗯?但你為了幫人家,可是連命都差點搭上了,人家怎么能忘恩負義呢,你不會...嫌棄人家吧?”
說著,梅子衿抽泣兩聲,好似真的哭了一樣,但對于梅子衿這樣的妖精,白淺如今也只能信其三分。
果然,等白淺狐疑的看了其兩眼后,便見到她藏在眼底的笑意,頓時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
“子衿師姐,以后別這樣玩了。”
這時,冷星正好從里面出來,對白淺笑著道。
“葉燃師弟,方丈讓你進去,他有話說,我就先走了,往后有機會再聚。”
白淺盯著冷星離開的背影看了兩秒,然后走了進去。
“方丈,找我什么事?”坐在方丈面前,白淺直接問。
方丈將目光從佛像上挪開,然后看向白淺,滿面慈悲的道。
“沒什么,只是見小施主很有佛性,所以想要說說話而已。”
“佛性?”白淺聽到這兩個字心中立馬開始警惕。“方丈,你不會是想要讓我剃度出家吧?還是想讓我投香油錢,前者面談,后者可以商量。”
“香油錢方才那位女施主已經給過了,至于剃度出家...”
方丈微微搖頭,那雙眸子似乎從天外注視著白淺,讓白淺有些喘不過氣來。
“雖然老衲有這樣的想法,但小施主心有迷障,六根不凈,想必是不愿意的。”
“那方丈到底想要和我說......?”白淺撓撓頭,這方丈找自己到底想說什么?
“只是想要告訴施主,有時激流勇進,不如順水推舟,施主想要尋找的答案既已經在心里,不如放下心,慢慢去找,方能得一個圓滿。”
“圓滿?”白淺低聲呢喃,一時間不知是想到什么,但他確定了方丈想要說的是什么,只是他驚訝方丈是如何看出自己心中所想的。
“我一直以為圓滿二字只是人心所向,但從未有真正的圓滿,所以這世間真有圓滿嗎?”
有舍才有得,白淺清楚,若自己想要得到些什么,那必定是要舍棄一些什么,但若是舍棄了,又何談圓滿之說。
方丈聞言,指著上面的巨大佛像。“施主可有見過真佛?”
“你見過?”白淺反問。
“自然沒有。”
方丈直接回答道,而后在白淺目光轉來的一瞬間,他接著道。
“老衲不知這世間到底有沒有佛,但老衲信佛,這世間就有佛。”
“只要施主想,圓滿二字就是存在的,或許遙不可及,但正因為他的遙不可及,更讓人心生向往。”
“施主所尋找的答案亦是如此,待你找到答案,即便不甚完美,但若你滿意了,有何嘗不是圓滿。”
聽到這些話,白淺忽然想起了剛才看著梅子衿撫摸那瓶子時的想法,那何嘗又不是一種圓滿。
“只要我對自己找到的答案滿意了就是圓滿嗎?這個說法倒是很有意思。”
白淺笑了笑,和方丈一番話過后,他心中的迷霧似乎淡了一些,縱使距離那個自己想要尋找的答案還遠,但也沒有遙不可及了。
答案就在那里,他只是要慢慢的靠近,這也是一種試煉,對于心的試煉。
“方丈說的對,既然答案就在那里,我急了反倒出錯,不如慢慢來的好。”
“施主明白就好。”
“說起來,我還以為方丈會對我說一堆聽不懂的佛理,沒曾想方丈說的倒是淺顯易懂。”
一開始進來的時候白淺都做好了方丈會謎語人的準備,結果說的話倒是很通俗,沒有說什么你要自己去悟,自己去想之類的屁話。
“阿彌陀佛,既然施主聽不懂,老衲又何必說佛理,若是我的佛不能讓眾生明己意,那他存在的意義又是什么呢?又如何能讓人相信他的存在。”
“這是佛的意思?”白淺好奇的看著那佛像問。
方丈回頭看了白淺一眼,笑著搖搖頭。
“這是我的意思,我即是佛。”
“施主可以走了,往后若是心懷疑惑,可以來找老衲談談話,但須得記住,施主得穩住自己的心,如若不然,必將釀成大禍,落入罪惡之淵,永世不得輪回。”
“喔?看起來我好像是個禍害,那就多謝方丈你的提點了,我的心...我自己能穩住,不會去為禍四方的,方丈姑且放心就是,主角是不會黑化的。”
白淺咧嘴一笑,同時起身朝外面走去。
良久之后,方丈獨自一人望著那尊大佛,輕聲喃道。
“老衲信你。”
另一邊,白淺和梅子衿走出蘭淵寺,梅子衿還在詢問方丈到底和白淺說了些什么,只是白淺始終只是神秘的笑了笑,然后回了一句。
“你猜啊!”
梅子衿每次都不得不狠狠用眼神朝著白淺刮過去,她若是能猜得到,還有問嗎?這葉燃師弟好像越來越不可愛了。
但...誰讓自己知道了他的大秘密呢?為了這條小命著想,也只能忍著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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