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年前，風云宗有人得到了魔族潛藏靈州的消息，派人來此伙同圣武學院進行調查，順藤摸瓜下，很快就找到了穆家。”
“這件事...圣武學院也應該有記載才對，當時和風云宗一起調查的人中，有一個就是你們圣武學院的霖夫子。”
東方玨看著白淺說，隨后也不看白淺質疑的表情，接著說道。
“經過調查后，穆家所有人都是魔族藏在靈州的細作，殘暴，嗜血，最后圣武學院和風云宗一同選擇了將穆家剿滅，但在離開的時候，他們又察覺到了兩個氣息，正是你...和你的妹妹。”
看著東方玨認真的表情，穆清遠整個人完全呆住，接著忽然止不住笑出聲來。
“如果真編不出來了，你不說就是，我也懶得聽，何必說這些毫無根據的事情。”
白淺忽然想到系統最開始的對穆清遠的查探結果，說道。“他是半魔吧？”
“你怎么知道？”東方玨很是意外的看了白淺一眼，這是他們風云宗少數人才知道的秘密，白淺自己可能知道？
白淺聳了聳肩，沒有回話。
沒有得到回答，東方玨深深的望了白淺一眼，也沒追問，只是看著表情逐漸呆滯的穆清遠繼續道。
“原本，他們也想將你和你妹妹一起殺掉，但師尊卻發現，你們只是半魔，由魔族男性和人類女子生下的孩子，便起了其他心思。”
“一半，師尊不想對兩個孩子下手，另一半，師尊也想看看，如果身具魔族血脈的后裔自小被人族撫養長大，他會不會有所改變。”
說到這，東方玨輕輕嘆了一聲，眼中似乎帶著些惋惜和遺憾。
“一開始，你的確和普通的人族一樣，除了天賦更高之外，甚至比一般的人族還要和善，但后來...你體內的魔血終于是起了作用。”
“你以為那些被你殺掉的人曾想要殺掉你，他們欺辱你，所以你爆發了，但是你卻不知，那些凡人哪里敢對一個強大的修士動手，他們根本就沒有動手，一切都只是你的臆想罷了。”
似乎內心受到了動搖一般，穆清遠雙目欲裂，幾乎要噴出火來，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大喊，想要用此來證明自己。
“不可能，我親眼看見他們攥著拳頭朝我砸過來，親眼看到的。”
“當初你和魔物戰斗，被那魔霧完全迷住了，體內的魔族的血脈完全沸騰，你所看到的，都只是你想看到的。”
“你想殺人，你想看到鮮血，但人族對你的傳教在內心告訴你，你不能殺，所以...你心中的魔給了你自己一個理由，你欺騙了自己的視覺。”
“以為那些人被魔氣影響，害怕你，仇視你，想要傷害你，并且為此付出了實際行動，所以你只是反擊。”
穆清遠張開嘴，滿臉不可置信的呢喃道。
“不可能，這絕不可能，你在騙我。”
然而越是這樣說，穆清遠就越是眼前恍惚，頭疼欲裂，他之前的記憶，似乎都發生了變化，那些面目可憎的人，好像真的變了。
“是不是騙你，如今說了也無用。”東方玨瞥了穆清遠一眼。
“你口中說的，從小就被師兄弟欺負，我剛才說過，這的確是我們的錯，因為整個宗門不少人都知道你的身份，所以他們歧視擁有魔族血脈的你，自然就會欺負你。”
“整個風云宗都知道？”穆清遠抬起頭。“那為何我不知道？”
“自然是所有人都得到了指示，不能將你擁有魔族血脈的事情傳播，更不能說給你自己聽。”
頓了頓，東方玨又道。
“這件事，怪我，我是所有弟子中少數知道此事的人，但我無意間將這件事泄露了，也被一部分弟子得知，這正是你之后被師兄師弟欺負的根本原因。”
白淺聽到這，不禁看了東方玨一眼，雖然此時的東方玨面無表情，但白淺難以分辨，他到底是‘無意間’，還是故意的。
“這件事之后被師尊知道了，你說他對你被欺負的事情冷眼旁觀，但他想的，卻是讓你自己去得到所有知道你身份之人的認可，所以他從未插手。”
“但你想想，師尊在資源用度上，可曾差過你什么，那些欺負你的人，又可曾在你身上搶走過什么。”
聽著東方玨一句一句顛覆了自己認知的話，穆清遠完全陷入了迷茫和混亂之中。
什么是真，什么是假，他好像有些分不清楚了。
忽然，穆清遠好像想到了什么，眼中帶著炙熱的恨意。
“那我妹妹呢？她不愿意嫁給你們風云宗的人，然后自殺而死。”
“你妹妹？”東方玨似乎想到了什么，撇了撇嘴角。
“相比起你，你妹妹可更像是一個魔族人，從小便十分頑劣，后來有了修為之后更是橫行無度，殺人不眨眼，你敢相信嗎？只是因為一個師弟比武時打傷了她，你妹妹趁著執行任務時，設計用毒報仇。”
“不...這不可能，她不是這樣的人。”穆清遠搖頭，他絕不相信自己妹妹是這樣的人。
“只是在你面前不是罷了，因為她知道那時的你不喜歡她真正的樣子，不過如果是現在的你的話，你妹妹應該不會作出任何偽裝。”
東方玨語氣不屑，似乎對穆清遠的妹妹意見遠大于穆清遠本人。
“但真正知道你妹妹真實面目，還是因為她想要毒殺師尊。”
“什么？”穆清遠滿臉驚訝。
“似乎因為她不滿師尊對你的態度吧？她是被我親手殺掉的，但師尊仍然將這件事保密了下來。”東方玨簡單回了一句，隨后問道。
“被強娶所以自殺，這完全是子虛烏有，沒料錯的話，此事你沒有任何實際的證據能夠證明，甚至這件事都是別人告訴你的。”
咚！
穆清遠整張臉瞬間僵住，恍遭雷擊。
“現在，我該說的都說完了，你也該說一說了吧？那位老祖究竟是誰？”
“血引術畢竟是魔族的功法，修煉出來的血氣附加在人族身上只會讓人迅速失去靈智，成為殺人機器，你能讓血氣附身而不受影響，是因為你體內的魔血。”
“但你對這股血氣有很大的控制力，甚至可以操控那些被血氣包裹的尸體，你的體內，流著和血氣真正主人相似的血液，再加上你叫他老祖，他到底是什么人，穆家...難道還沒死絕？”
穆清遠沒有回話，此時他完全陷入了大腦的混亂中，東方玨所說的一切，完全將他所認識的一切顛倒了過來。
仿佛是兩個世界一樣，這種強烈的分割感使他呼吸不了。
見穆清遠這幅模樣，白淺看了四周一眼，大晚上的在這講故事，雖然聽著很精彩，反轉也很足，但總覺得要出事。
“看他也說不出什么，不如先帶回去吧？”
東方玨想了想，也覺得有道理，便頷首答應了下來。
見東方玨答應，白淺彎下身子，準備將穆清遠帶上，先離開這片叢林再說。
然而就在這時，異變突生，只聽見陣陣風聲呼嘯，二人當即警惕回頭，一股濃郁的血腥味掠過鼻尖，一道血光從二人中間穿行而過。
見此，白淺和東方玨馬上回頭，卻見穆清遠已經不在原地，出現在在二人眼中的，是一團血氣凝聚而成的人形物體，身上的血腥味哪怕是二人已經見識過不少的尸體也難以承受，只得再次關閉嗅覺。
見自己進入圣武堂的通行證就這樣被取走了，白淺神情馬上危險起來。“把我的獎賞放下。”
“你是誰？將穆清遠交出來，然后受死。”東方玨劍指這陌生血人，語氣凌厲的道。
血人看了看東方玨，又看了穆清遠一眼，也不言語，只是微微搖頭。
“你想帶走他？”白淺雙眸瞇起，看出了血人意圖。
“開什么玩笑，不僅是他，你也給我留下來，一劍山河！”
一聲出，腳下的大地驟然開始震顫起來，一股龐大的力量從地底涌現，隨后化作一道白光進入飛劍之內，接著只聽東方玨一聲低喝。
飛劍輕顫，帶著山河之意兇猛射出。
隱約見，白淺似乎能從中看到山河虛影，更能感受到其中氣魄。
白淺見此一劍有些吃驚，沒想到使出了擊敗穆清遠的絕殺一劍之后，只是短暫的恢復，東方玨還能用出如此強悍的玄術。
僅此一劍，白淺便斷定自己和東方玨之間還有不短的差距。
“我不是主角嗎？為何風頭都在別人身上？”白淺忽然對系統問了一句。
“...或許...宿主是成長型主角？”系統遲疑的聲音響起。
“呵，你夠了，我已經不是三歲小孩子了。”白淺翻了個白眼，系統啥也不是。
之所以現在還有心思和系統閑聊，當然是因為白淺察覺到這個血人身上只有玄境后期的實力。
東方玨這一劍，足以將其碾壓成渣渣，所以白淺很放心。
這種小場面，那還需要他出手呢？
然而白淺似乎忘了，東方玨之前帥不過三秒的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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