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到興頭上,我就忍不住問道:“秀姐,一直沒聽你說你的身世,也不見你串親戚回老家的。”
烏秀聞言,笑著搖頭,臉上的表情變得古怪起來。
說是惆悵也不對,說是不堪回首也不對,總之就是很擰巴。
陳默要開口,卻被烏秀攔住,苦笑著說道:“說一說也沒關系,我呢,小時候全家遭瘟疫,當時我三歲,剛開始記事,就記得自己叼著我媽的奶,但那時候已經沒有奶汁了,我一直在哭,后來我被師父撿到,長大了才知道,那時候我母親已經死了好幾天了,尸體都臭了。”
我和閻靈都是一怔。
顯然閻靈也沒有聽說過這些。
“后來我師父說我命大,要是一般的孩子早就餓死了,可我硬是扛了過來,然后就跟和我師父學蠱術,在我十五歲那年,師父就去世了,從此之后我孑然一身,天大地大哪都能去,再后來遇到了閻羅殿的人,他們看中我的能力招攬我,再然后,你們就知道了。”
說的很簡單,但其實一點都不簡單!
字里行間透露著烏秀凄慘的過去,懵懂的時候喪失全部家人,正是需要關懷指引的年齡,又沒了師父。
這樣的經歷,沒有讓一個人變成廢物,已經是非常的不可思議了。
我不是沒有見過那樣的女孩,當初村子里很多中考不好的孩子,就早早的步入了社會。
其中很多人在閱歷極淺的時候,早早的談戀愛,吸煙,喝酒,燙頭,紋身,墮胎……
似乎命運在一開始不眷顧她們的時候,就已經把她們徹底放棄了一樣。
我不知道烏秀后來還經歷了什么,但我想那一定非常的曲折。
也許正是這份和陳默差不多的經歷,成就了他們的彼此相惜。
就像我和閻靈一樣,孤獨之中成為了彼此的明燈。
“我自罰一杯。”
我舉起罐啤。
早知道就不問了,真是好奇害死貓。
但烏秀卻笑著說道:“真要說道自罰的話,就我自罰一杯吧。”
“你自罰一杯?什么意思?”我一臉茫然。
結果陳默也舉起酒杯:“我也陪她一起自罰一杯。”
我一陣苦笑,這一出直接給我干蒙了。
我看著閻靈,閻靈攤手顯然也不明所以。
但這一茬很快就過去了,我們吃著烤肉,聊著天南海北的事情,以及兒時的趣事,時不時的便會爆發笑聲。
我們帶了很多酒,喝到最后的時候,我們都是滿身的醉意。
我那閻靈靠在一起,陳默和烏秀靠在一起。
陳默忽然親了烏秀一口:“老婆,你好美,我好幸福呀……”
烏秀狠狠的掐了他一下,陳默發出了殺豬般的叫聲!
“媳婦,疼……”
叫著叫著,陳默忽然哭了:“媳婦,我可愛你了,沒你我怎么活呀!”
我和閻靈哭笑不得!
這是喝高了?
倒是第一次見陳默如此洋相的樣子。
頗有一種……燕子沒有你我怎么活的架勢。
“行了行了,搞得好像明天我就死了一樣。”
“可是萬一你死了,我怎么辦?”
“艸!你有病吧!”烏秀翻了個白眼。
陳默卻是摟著她不松手。
我苦笑一聲:“我說陳默同志,咱能不能矜持一點?”
陳默卻是豬臉在烏秀的胳膊上蹭來蹭去,一副終極舔狗的模樣。
烏秀似乎也沒有辦法了,認命了:“唉,真是的,以為找了個靠山,結果像是找了個兒子。”
哈哈!
我和閻靈終于忍不住笑了。
其實陳默自從認識了烏秀之后,這個人就變得沉穩多了,和以前完全不一樣了。
我敢打包票,陳默絕對是個忠貞無二的人,以前有多好色,如今就有多忠誠。
這其實一點都不矛盾,唱過烈酒的人,才懂得茶的甘甜。
甘之若飴,有始有終……
陽光灑在這里,照在人的身上暖意洋洋。
我們躺在干燥的草地上,享受著這午后陽光的照拂,昏昏欲睡。
當然了,就算此時睡過去,也不擔心有人來偷襲!
方圓幾十里范圍內,我已經安排了很多仙家防衛。
我就說我和普通出馬弟子不一樣,仙家對我的安排向來非常配合。
“陳默,要不然你和秀姐度蜜月去吧,反正多你們兩個不多,少你們不少的。”
“瞧不起人是不是?”陳默對我豎了個中指。
“沒有那意思,只是我覺得你們真的應該好好的去享受生活。”
我是真的很想讓他們滾,讓他們替我和閻靈去享受一下生活。
因為我自己離不開,所以我更明白離開這旋渦的意義。
“沈南,我們關系這么好了,我想問你一個問題。”陳默看著我。
“什么問題?”
“如果我們之間產生了誤會,你會怎么做?”
“嗯?”
我笑著看了過去:“咱們之間產生誤會?能產生什么誤會?”
“總之你先回答我。”
我想了想,難道是因為申公豹的原因,所以陳默這樣問我?
我知道申公豹和陳默之間關系不一般,所以在申公豹叛變之后,他的內心應該是極苦的。
“呵……”我笑了,“其實人這一輩子應該信任幾個人,無條件的去信任那種,否則人生的意思不就少了許多?”
“哈哈!”
陳默躺在那里,看向了天空:“我曾經也很信任申老,可后來證明我的眼光不咋地。”
他捶了我一拳:“讓申老去做那入世的神明,你是不是把我也考慮進去了?”
“嗯。”我沒有否認,事實上我就是考慮進去了。
“我就知道,你這個人看起來很奸詐,但對朋友是沒的說的。”
他忽然湊過老抱住了我,一嘴酒氣差點親了上來:“我對不起你……”
“臥槽!滾,別占我便宜……”
我一臉嫌棄,就要推開他。
可就在這時,我忽然發現自己的力量在迅速的消失,就像是被封印了一樣。
我神色愕然,驚訝的看著陳默:“你……”
陳默一臉的醉意消失,他坐了起來,與此同時,烏秀也從閻靈的身邊坐起。
“該出發了。”
烏秀淡淡道。
陳默點頭:“是啊……”
他看著烏秀,神色無與倫比的復雜。
我心情忽然沉入深淵!
“沈南,我們……”
我立即打斷了他:“走吧,什么都不要說。”
陳默閉上了嘴,站起了身。
我看見了居高臨下的烏秀,那眼中的柔情不見了,里面充斥著讓人難以言喻的暗。
我第一次發現,我其實并沒有看穿這個女人,也許她和想象中的是截然不同的人。
不……
也許是鬼。
她看起來真的有點像鬼。
但當她看向閻靈的時候,眼底似乎有過一絲波動,但轉眼即逝,讓人分辨不清。
“這地方不錯,你們就曬太陽吧。”
閻靈神色難看,咬著嘴唇沒說話。
然后,烏秀和陳默就轉身離開了這里。
他們沒有留下什么,但我卻能夠猜到許多,只是這許多里還有更多的不解……
往往有些時候,越是親密的人,越容易對你做出最為沉痛的打擊。
但這打擊似乎來得還不夠強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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