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先是看向我。
目光皆是詫異！
然后便朝著我指的方向看去！
“啊！那是什么！”
“是龍王嗎？一定是龍王！”
“我們真的感動天地了！是龍王顯靈了！”
“……”
一群人激動地呼喊著。
他們紛紛看向了那灰仙所在的地方。
說是灰線只是形容他的速度，實際上，那是一個龐然大物！
不是鯨魚，因為他太大了！
這些船上的人大部分都是老人，他們看起來是組團前來的，參加某種儀式。
實際上，他們是我帶來的，我特意讓人找到了這樣的團體，他們信奉神明，組團來到海上，進行敬神的儀式。
人數不多，幾百人而已……
“那不是神仙，是惡魔！”我喊道！
“小子，你不要胡言亂語呀，那肯定是龍王的！”
“就是呀，小伙子你不要亂說，我見過鯨魚的，鯨魚沒有真么大。”
“……”
我的話引來了很多的反駁。
我當然不在意這些反駁，事實上我就是要給他們點燃一個導火索。
那肯定不是鯨魚，就算是最大的鯨魚也不可能有那么大的身形！
忽然！
水花四濺，海水被激起白色的泡沫，瞬間沖擊進甲板！
老頭老太太們被淋成了落湯雞，他們紛紛驚呼著，然后跪在地上，虔誠的磕頭！
那是一尊神相，如山般的神相！
他此刻滿臉怒容，伸手指著我們：“有罪！”
有罪？
我當然知道他憤怒的源泉，就是因為我毀了他的洞天。
雖然他轉世投胎了，但洞天仍舊是他的老巢，是他未來給自己留下的底牌。
可惜了……
他以為把我們困在洞天，就能夠做到驚天動地的偉業，卻沒想到我們竟然出來了！
他做夢都沒有算到，自己身邊的奴仆，竟然出現了叛徒，并且讓我們逆風翻盤了！
我心中一動！
船底下響起了吱吱的聲音！
那不是船體摩擦的聲音，是常天霸巨大的身軀正在擠壓著那金色的鎧甲！
鎧甲是仙人的本體，本體很強嗎？并不然……
唐僧過河看見自己的往事尸體，那尸體其實便是唐僧的本尊，但你說尸體強嗎？其實本體的意義并不在于強弱，而在于對如今形態的影響。
就比如我那前世的尸體，竟然有的要殺我，這其中的關系非常的復雜。
但很顯然，這轉世仙人立即被常天霸的舉動所激怒！
本就憤怒的他，變得異常的狂暴！
誰說仙人斬斷了七情六欲的？
仙人一怒，山河橫斷！
大海忽然分開了一道口子，他的大手朝著船體砸來！
他要抓住鎧甲，抓住常天霸，他毫不顧忌這船上的生靈！
這就是仙人的冷酷！
說仙人有情，他們會笑會哭會怒，說仙人無情，他們眼里的一切似乎都可以化為齏粉！
只要這里都變成了粉末，誰又會指責他的不對呢？
好一個……
神明！
我冷笑著：“他要殺了我們！他是妖魔！”
老人們全都抬頭，看見那普天蓋地的手掌，臉色瞬間慘白，甚至有的老人暈倒。
但大多數老人都是雙手合十，渾身顫抖的祈禱著！
他們竟然覺得自己有罪，是被神明懲罰了！
這就是信仰的可笑之處，你獲得的一切是神明賜予的，你遭遇的一切苦難全都是自己的罪。
我只想說一句……憑什么！
身為出馬弟子，我更加信仰天地自然，至于這些神明，和凡人無異。
“申公豹！”我喊道。
申公豹大喝一聲！
身體驟然騰空！
黑云繚繞間，當真有幾分黑山老妖的感覺！
我對著沈流英打眼色。
沈流英氣沉丹田，爆喝一聲：“是神仙來救我們了！”
她是武者，氣力遠超常人，這一嗓子下去，方圓幾里大概都傳遍了！
眾人都是渾身一震，朝著天上看去！
申公豹很強，但面對這已經入世的仙人，顯然還是差了幾分！
但申公豹的強并不只是在于自己，因為他手里還拿著一件東西！
“斬仙刀！”
申公豹念出那個名字，就像是說出了夢中情人的名字。
我忽然覺得他似乎對斬仙刀有種莫名的愛戀。
然后一道影子劃過，斬仙刀刺中了那手掌。
手掌忽然抬起！
那神明震怒：“斬仙刀！”
果然，斬仙刀的威能，就算是神明也敬畏幾分！
哪怕那只是殘片！
我伸手一揮，心中默念：‘五路仙家顯圣！’
道道清風襲來！
胡黃常蟒清五路仙家，紛紛現身！
他們沒有在人前隱身，全都選擇了暴露身形！
如此一來，那些大爺大媽簡直看的眼花繚亂，都不知道該拜誰了。
“是東海分水將軍申公豹！”我高呼了一聲！
大爺大媽有人看來，我指著那天空上的申公豹，再次喊了一句！
“申公豹，是神仙，真的是神仙！”
有大爺顫抖著手喊著。
他老淚縱橫：“值了！值了！我居然能看見神仙！”
那神明怒吼著，但申公豹聯合著我的五路堂口仙家，此時對抗著他，竟讓他一時間也難以得寸進尺。
之前的遭遇就讓我們明白了，這神明的力量是有盡頭的，每次釋放都是爆發性的，一次不成，就需要一段時間的緩沖期。
如今他沒有一擊便走，已經是在硬抗了！
他舍不得那本體，但力量已經不允許他在我們面前耀武揚威了！
我心中一動，讓常天霸更加用力的擠壓那鎧甲！
鎧甲雖然很貴重，但如果有必要的話，毀了我也不會心疼。
那神明渾身一震！
下一刻忽然就潛入了水中！
“妖魔鬼怪，在本將面前也敢造次！”
申公豹化成一股黑煙沖了進去，我的五路仙家為其造勢，也是紛紛追隨進入水中。
很多人趴在欄桿上往外看，想要看清發生了什么！
我心中一動！
讓一些仙家在水中打出道道金光，看起來海水都變成了金色，一片圣潔！
“神仙顯靈了，我們得救了！”我高呼著。
周圍的大爺大媽不知深淺，便也是驚喜的呼喊著，手舞足蹈非常的高興！
然后，便有人跪下雙手合十，也不管是哪一家的手勢，就開始感謝了起來。
都說我們這一代是最沒有信仰的一代，我不得不說……一點毛病都沒有！
跟這些大爺大媽比起來，我們這一代應該是最不容易產生敬畏的，這些大爺大媽顯然已經入戲，嘴里喊著東海分水將軍的大名，眼中嘴里盡是虔誠之所。
冥冥中，我感覺到有些什么東西不一樣了。
就像是有什么東西升華了一般。
但那和我無關，而是周圍的環境似乎有了些微妙的變化。
出馬弟子堂口的仙家食用功德，這應該有異曲同工之妙，但似乎更加的高級。
難道這就是信仰之力嗎？
或許這就是造神的最基本原理！
我讓常天霸把那神明引走，沒一會海面就平靜了下來。
申公豹躍出水面，落在了甲板上。
他看起來云淡風輕，但明眼人比如我和閻靈等人就能夠看出來，他其實已經有些脫力了。
顯然就算是對付一個后繼不足的神明，也是讓他用盡了力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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