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帝廟被拆了，但孟婆廟沒有。
我走了進去，孟婆果然就在那里。
她笑盈盈的看著我，沒有因為我拆了五帝廟而表現出任何的詫異和不解。
“孟婆前輩。”我雙手抱拳，施了一禮。
“不用如此多禮，雖然你看起來沒有變成青帝，但在我眼里，你其實就是青帝。”
青帝……
倒是有些時日沒人提起這件事了。
我到底是不是青帝，甚至連我自己都不在乎了。
“我很困惑。”我說道。
“我知道。”
孟婆點頭，拉著我的手坐在了地上。
“我知道你有困惑，你不明白地府要做什么，五帝要做什么，神佛要做什么，甚至你不明白軍神和閻羅殿要做什么，也可能不明白崔半城和初一凡要做什么。”
我沒說話。
但我很清楚，孟婆說的一點都沒錯，我其實對所有事情都很迷糊。
我沒有在別人面前顯露的那樣運籌帷幄，我其實也不過是瞎子摸象一般，糊里糊涂的在河里走。
孟婆笑著說：“其實每個人都是糊里糊涂的在河里走，沒人知道下一步會遇到什么，也沒人知道前方有什么風景，就像是風兒吹動著云，云走過的路，看見的山，其實都是風的作用，但這就是人生。”
“我看過太多人的人生了，所以我才明白，人生其實就是一場煙花，從點燃到綻放，沒什么值得去留戀，短暫的一瞬，也只是人們推動下的爆鳴，他爆發出的璀璨，也不過是一首粉身碎骨的絕唱。”
孟婆摸了摸我的頭：“人生或許是有意義的，但這意義一定是自己定義的，人生也是沒有意義的，諸如這滿天神佛和地府眾靈，其實也不過就是一場云煙，沒有意義。”
她的話很深奧，但卻讓人聽了，有一種發自內心的暢快。
也許我不該太執著，我現在似乎鉆了牛角尖，想要做什么，想要得到什么，想要證明什么！
但其實，那都不是我應該去追求的東西，或許正是這些追求讓我變成了普通人，變成了被世俗裹挾，被一道道枷鎖沉重著身的傀儡。
“多謝前輩，您的一番話，著實讓晚輩豁然了許多。”
“對你有用便好。”
我起身，對著孟婆告辭。
孟婆點頭，便消失了。
離開了孟婆廟后，我看見外面的殘破已經開始裝車了。
人群來回的走動，現場灰塵四起，熱火朝天。
沒了都市王和五帝的神威顯現，這儼然就變成了一個工地。
大概在這個時間里，賈山對自己的手下也進行了一定的心理疏導。
從那些人干活的態度就能夠看出來一二！
見我出來，賈山走了過來：“沈盟主，真是讓你見笑了，這些混蛋東西，大概是很久沒有上戰場，膽子都變小了。”
戰場？
我笑著搖頭：“歸根結底還是沒有經歷過這些，有過經驗就好了。”
賈山點頭。
然后他沉聲問道：“沈盟主，恕我直言，最近我聽說了很多靈異事件，大大小小的，時常有所發生，很多并不是仙盟的人嘴里聽說的，倒是我底下的人親耳在路人嘴里聽說，有的甚至是親身經歷，這是不是預示著什么？”
我愣了一下。
看來事情比我想象的還要嚴峻的多，神佛地府入世的影響，顯然已經波及到了普通人。
“嗯，神佛入世你應該聽說了吧？”
“聽說了，這種事情已經傳開了，其實只有有些身份的人，基本都聽說了。”
“都聽說了？”
我蹙起眉頭：“你的意思是，現在大老板什么的，都已經知道這些事情了？”
“是啊，現在不知道的大概也就是下面那些人了。”
我深吸了口氣。
本以為事情已經很嚴峻，沒想到比我想的還要更加的嚴峻！
“竟然到了這一步……”
“沈盟主，神佛地府入世的事情，已經開始影響很多人的生活里，各地都出現了很多的教會組織，大家伙都開始供奉不同的神靈了。”
我好奇的看著賈山：“那你供奉的是什么神靈？”
“嘿嘿，因為您的關系，所以我供奉的是胡三太爺。”
“這……”
我哭笑不得。
沒想到賈山竟然供奉著胡三太爺。
倒不是說供奉胡三太爺不對，只是除了出馬弟子外，很少有人供奉這尊仙家。
甚至我可以打包票的說，供奉胡三太爺的人還不如供奉關二爺的多！
甚至某種程度上，關二爺和財神以及灶王爺，才是被供奉最多的。
論人數基礎，什么玉皇大帝，什么三清，都不如這幾個。
“那就好好的供著吧。”
我看著賈山：“賈爺，不怕告訴你，現在這種時期，你供奉的任何神靈，都可能顯靈，但有一點你要知道，并不是所有的神佛鬼仙都是朋友，都是可以被供奉的，你的選擇是沒錯的。”
“那就好，回頭我讓兄弟們都跟我一起供奉胡三太爺。”
我笑了笑沒說話。
反正供奉誰都是供，供奉胡三太爺也算是個不錯的選擇。
和賈山分開后，我去了陰風坑。
陰風坑內，我的清風大將們在此修行，道行可謂是日益增高，如同開掛。
那碩大的迎風坑被封印著，但仍舊有不間斷的陰氣在往外噴涌。
像極了一個巨大的蒸籠，而我的清風大將就是饅頭，正在不斷的被催發著。
我忽然心中一動！
“南宮木尺。”
南宮木尺出現了。
自從母親南宮鴛和我如影隨形之后，這清風大將一脈自然要有個二把手當家。
倒不是說出馬弟子堂口每路仙家都要有個當家人，只是需要有一個處理日常事務的仙家。
很顯然，南宮木尺無論從和我的熟識程度，還是其他層面的關系，都比較適合這個位置。
“沈南，你喊我。”
“嗯。”
我點頭：“舅舅，這陰風坑最近可有異樣？”
這一聲舅舅，讓南宮木尺臉上露出笑容：“倒是有些讓人不習慣，不過這一聲舅舅喊得也沒有毛病。”
他指了指陰風坑：“陰風坑近期沒有狀況，陰氣噴吐也非常的平穩，你為什么問這個？”
“這陰風坑對于我們來說是個福地，但同樣也是一根扎在洛陽的刺，一定要小心對待，任何風吹草動都要通知我。”
南宮木尺神色凝重：“看來你對這里產生了疑心，你放心，這件事我會通知下去，讓這里的魂靈們多加留心。”
我看了看外面，對著南宮木尺小聲道：“另外，還要防備一些家賊。”
南宮木尺臉色一變：“好！我明白了。”
環視一周后，我離開了陰風坑。
走在夜色的公路上，行人稀稀落落，大概是寒涼了，逛街的人也少了太多太多。
正走著，前方出現了一道身影。
他對著我抱拳：“有情報。”
我心中一動，跟著那人走到了洛水河邊。
“經過我這段時間的查探，仙盟內部有人和神將私自溝通，另外，還有其他幾個嫌疑人，分別和地府神佛有關，更有三人基本可以確定是閻羅殿的人。”
“有證據嗎？”
“有！”
我看著那人，眼神慢慢變得冰冷。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段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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