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小說網 > 天道今天不上班 > 第兩百五十八章 醞釀中的最終決戰
  放走了一批有道真修,炎奴則攜手沈樂陵和老鬼,從云端按下,正落到羅馬城的皇宮中。

  奴隸反抗軍已經將這座巨城,乃至周邊莊園和幾座小城全部占領。

  他們建立了一個新政權,所有奴隸搖身一變成為了公民。

  起初斯巴達的治理可謂是稀爛,他們沒有什么文化,貴族不是跑了就是被他們殺了,整個城市亂糟糟。

  在炎奴困在冥界的那一個月里,他們完全是坐吃山空。

  直到池清出來,才幫他們重新搭建了政府制度,分配了土地和產業,將部分生產恢復。

  僅僅十天,社會秩序已經井井有條,運轉起來。

  因為斯巴達是色雷斯人,也就是曾經的希臘人,所以建立的是古希臘的城邦制度,他作為市民公選的執政官。

  不過他也是似懂非懂,搞得一團糟,但畢竟文化如此,池清便入鄉隨俗,引入了漢朝的律法與財政體系,搭配了一套中西合璧的制度。

  “搞得不錯啊,池清你可以啊。”炎奴稱贊道。

  除了妙寒,炎奴少見像池清這么能干的人,種種律法、規章信手拈來,繁雜數據了然于胸,處理政務效率至極。

  本來羅馬城一團亂麻,炎奴是打算讓妙寒幫斯巴達打理的。

  但妙寒太忙了,刑天大軍都是她在管,諸神黃昏后,立刻就出擊各大門派,收留各大洲的散修。

  至于羅閻忙乎地府的事,也沒有時間。

  而元符等修士們,雖然飽讀詩書,搞點文書工作還行,但修了幾百年的仙,管理就會門派師父弟子那一套。

  清隱士就更別指望了,他們就是以散漫而擔不起事聞名的。

  到頭來,竟然是池清站出來,穩定了羅馬城的局面。

  仔細想想,雖然池清只是一介散修,還淪落為奴隸,但斯巴達的這波起義,就是他暗中謀劃,一手操持起來的。

  “前輩見笑了,晚輩曾官拜大晉西域長史府主薄,志在為一代名相匡扶社稷,入道修仙并非我本意……”

  池清起身拱手,嘴角帶著苦澀。

  “哦?”炎奴眼睛一亮,他上一個聽說要匡扶社稷的,還是妙寒。

  而修士群體中,更是一個也沒有,畢竟斬卻自身紅塵火,從此便是世外人。

  指望從修行者中,找到心懷天下之輩,如同在亂葬崗里找美玉!

  “你想匡扶社稷?”

  池清肅然道:“在下雖為九品寒門,但亦有青云之志。”

  “求學二十載,不為其他,只望有朝一日,為大晉匡扶社稷,掃清這渾濁世道,打造一個海清河晏,朗朗乾坤的太平盛世。”

  聽到太平盛世,炎奴嘴都笑歪了。

  來一個師的仙人,都沒有一個池清讓他開心。

  什么叫同道中人?雖然刑天勢力強大,但目標是打碎天命,而非太平。

  刑天只是太平路上的一部分,當初妙寒說出逆天仙帝的戰略時,就說這只是第一步,乃是首先有這個環境,而精確落實到太平上,還需上下而求索。

  說是要求索,可其實只有妙寒一個人在默默思考。

  其他人的道,并不是最終落在如何治太平上的,一個個刑天者想的也只有掀翻那天。

  “太平好呀!兄弟!我就是要天下太平!不要叫我前輩,以后我們是兄弟!”

  炎奴抓住他肩膀,開心大笑,哪怕池清實力低微,在刑天勢力中毫不起眼,卻讓他感覺如金子般寶貴。

  池清驚了,連忙道:“不敢當,不敢當,曾敢與前輩稱兄道弟?”

  “什么前輩!我才十六歲!你多大?”炎奴笑道。

  “什么!伱十六歲?!”池清眼珠圓瞪,滿臉不可置信。

  炎奴威震修行界,實力驚天,哪里像十六歲了!

  池清嘴角抽搐道:“在下……三十五了。”

  “你志在太平,便是我兄弟,以后叫你池兄。”炎奴咧嘴。

  池清羞愧道:“我輩讀書人本就該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

  “那你咋修仙了?還流落海外為奴?”炎奴好奇道。

  池清神情愴然:“我自幼苦讀,又四處求學,遍訪名師,后因精通蠻夷語言,得舉薦去西域長史府為官,兢兢業業,從始至終,都不知道自己有仙骨……”

  “十五年前,羌渠氏族攻破張掖,至此西域與朝廷失聯,我在亂軍之中走脫,顛沛流離,只一心想要回國。”

  “奈何羌渠氏雄踞西域,我只能繞道沙漠,最后差點渴死……”

  “瀕死之際,一名修行者路過,發現了我,給了我食物和水,這才活下。”

  沈樂陵在一旁感慨道:“真是好命,他定是看出你有仙骨,要收你為徒對吧?”

  馮君游也忍不住道:“那西域的沙漠我也知道,你膽子是真大,孤身一人,就敢橫渡沙漠。”

  “若不是有此奇遇,必死無疑了。”

  池清點頭道:“正是如此,所以晚輩至今感激那位修士的救命之恩。也是那時,我才知道自己有仙骨,他說我資質不錯,要收我為徒,跟他修行。”

  “可我志在匡扶社稷,一門心思要回中原,哪愿跟他走?”

  “他好說歹說,我都不肯,只是感激他救命之恩,求他送我去玉門關。”

  “恩人一怒之下,拂袖而去。”

  沈樂陵吃驚道:“當時身處大漠,他走了你必死無疑,假意答應他不就是了?先活命再說,何必如此執拗?”

  池清搖頭:“他對我有救命之恩,我怎能騙他?”

  “我也本以為自己要死了,他走之后幾日,我依舊朝著中原而去,最終在沙漠里精疲力盡,昏睡過去。”

  “可沒想到再醒來,卻看到了食物和水,以及一卷道經。”

  炎奴笑道:“原來他沒走?”

  沈樂陵說道:“想來是故意說走,要看看池清會不會后悔,哪曾想池清直到昏死,都朝著中原,這才放棄,但還是留下了道經與水,助他離開沙漠。”

  馮君游撫掌道:“恐怕真是有道高人,你若跟他,定有大機緣。”

  池清抿嘴道:“有緣無分吧,我一心想回中原,成功走出了沙漠,沒想到又遭遇了盜匪。”

  “我被俘虜,受盡了屈辱,顛沛流離,一路向西,易手數次,賣到了羅馬……”

  “也就是在這路上,我為了逃脫才自學道法,邁上修行路,道經十分廣博,除了許多法術外,還記述了兵法韜略、諸子百家學術、海外見聞,內容雜奧,想來是那位修士的一生精華。”

  “我略有小成后,本來都要逃掉了,結果羅馬的奴隸主,擁有神力鎖鏈,將我禁錮,直到今日,一別中原十五載了。”

  炎奴唏噓,這池清也真是倒霉。

  難怪身為修仙者,卻一心要匡扶社稷,人家是被迫修仙,從始至終都是想回中原。

  “想回中原好說,我帶你回去便是。”

  “不過人間之事,天道插手最為嚴重。”

  “那些仙呀神的,我等團結一致,以力破之,只要自身硬,天道也拿我沒辦法。”

  “可人間大勢,若是逆改,只會越來越糟,生靈涂炭,天崩地裂,最終世界毀滅,重煉地風水火啥的。”

  炎奴將先平天上,再平天下的緣由說了。

  池清眉頭緊鎖:“沒想到天命是如此實質性的東西,在我讀的書中,從來都是強調人心即天命的。”

  “自古得民心者得天下……”

  炎奴耿直道:“就是說呀!要什么天命?”

  池清抬頭看向炎奴:“說起世界毀滅,羅馬立了新教,也提及到一個‘大審判日’。”

  “新教?”

  見炎奴不清楚,池清連忙將羅馬近十日來的劇變說了。

  “啥?眾神信仰被拋棄了?”

  炎奴覺得這是好事,反正羅馬神系都沒了,大家不信了也好。

  至于如今麾下的逆天神,其實已經是另一個神系了,依靠著逆天一派的信仰,用這基督教的話說,都是魔鬼。

  而且地府的一切開銷,也不指望人間信仰,全都是炎奴提供神力,他簡直應有盡有。

  順天的羅馬神系走向消亡,但炎奴將這一切都備份了,他就是道藏,人家消亡人家的,跟他沒有半毛錢關系。

  不過,羅馬又換了個宗教,跳過眾神,直接信奉上帝,即天道。

  這倒是很明顯的大勢運作了。

  “就非得有宗教嗎?人們憑借自己一樣可以好好活著呀……”

  炎奴撇撇嘴,嘀咕著,一跺腳,將羅閻從地府里叫出來。

  只見地上一片黑芒閃爍,羅閻從霧氣中走出,穿著一身漆黑的墨者袍,手捧書卷,頗有威嚴。

  而斯巴達,連帶一些因之前羅馬一戰被死神濫殺枉死,又被炎奴復活的奴隸們,紛紛見禮。

  “拜見地府閻羅王。”

  羅閻嗯了一聲,對于他們的稱呼也習慣了。

  這幫西方人,將姓氏放在后面,得知他姓羅名閻后,便稱他為閻羅。

  他也懶得糾正了,畢竟這是人家風俗,便干脆自號地府閻羅王。

  “喚我何事?”

  炎奴當即詢問基督教的情況,羅閻聽了點點頭:“我也是剛知道。”

  他繼續說道:“三大法官在審判最近的死者時,發現這件事。據我調查,這個圣主信仰,源頭很早。”

  “算下來這個宗教……和周天子是同時期出現的,有一千三百多年歷史了。”

  “由于無視血統身份,推崇人人平等,備受羅馬帝國打壓。”

  “如今放開限制,一下子風靡所有階層。”

  “在其教義中,刑天勢力被稱為撒旦,而它的化身就是你。”

  “信徒的靈魂歸于上帝,不信的歸于你。”

  “這很具有針對性,信仰上帝的人死后,真的沒有來冥界了,至于一縷真靈是否也能在你的意境下搶走,尚需測試。”

  炎奴嘴角一咧,他的意境只能截流真靈,也就是失去靈魂的意識。

  正常人死掉,魂魄還在,暫時地府是靠冥界自帶的收魂能力運行的。

  如今信仰一變,基督徒死后不來冥界,也就不歸他地府管了。

  當然,得真的虔誠相信才行,有些表面信徒,還是來他們地府了……

  “跟咱們搶人啊?這個宗教具體咋樣?”炎奴并不生氣,反而充滿好奇。

  羅閻當即把了解到的社會情況和教義都說了,沉吟道:“不得不說,普遍受到廣大階層的喜愛。比所有多神教,都要好得多。”

  “不需要祭品,只需要禮拜,每七天休息一天,不可以工作。”

  “具體教義很簡單,就是‘信’、‘望’、‘愛’。”

  “即讓人們信奉主,企望死后的幸福,以及推崇愛的力量,因為主愛世人,并派出圣子替眾生受罪,所以人們也要以愛心相處,發揚美德。”

  “據說主教還極力要求皇帝廢除‘奴隸制’,因為‘基督徒不可以奴役基督徒’,只是皇帝沒有接受。”

  炎奴笑道:“這挺好的啊,不比羅馬原來的狗屁神們好得多?”

  聽到普遍受到廣大階層喜愛和接受,又是宣揚愛與美德的,還要廢除奴隸制,他對這個宗教當然不會有任何敵意。

  哪怕明知道,這信得是天道,也一臉無所謂。

  羅閻皺眉道:“可這對我們極為不利啊,我們作為撒旦一派,在圣經中注定被上帝打入火湖永罰。”

  炎奴樂道:“難道不信這個教,天道就不想將我永遠封印了?”

  “將我困入深淵,也是想利用奇物封印我,但我依舊出來了。”

  人心共同相信的事,天道可以將其實現,但也受限于天道本身的能力上限。

  天道殺不死炎奴,就是殺不死炎奴。

  哪怕在這圣經里,也只敢說‘把撒旦打入火湖永罰’。

  可永罰真的是永罰嗎?眾神也號稱深淵要永遠困住炎奴,結果炎奴一個月就出來了……

  不過羅閻還是凝重道:“炎奴,這次不一樣,這是天道對自己的‘解封措施’。”

  “該信仰號稱一切文明的神靈,都是偽神,都是天使。”

  “這具有強大的‘神系吞并能力’,凡是信仰此教的國家,所征服的文明,其神系不會消失,而是直接被吸收。”

  “如今一些寄托在羅馬帝國周邊小國的神系,已經在被同化進天使體系了。”

  “軍隊配合圣經,大有一統所有原始信仰、多神教會的姿態。”

  “假以時日,海外所有神系,都會成為天使。”

  “當然,我們可以先一步,征討眾神,將那些雜七雜八的神系,全都統一一遍,如此我們也會有對等的力量。”

  “所以這本質上,又是天道構建的一個對決平臺。”

  “祂要統一所有文化的神系,乃至所有超凡力量,而我們也可以從中瓜分,最后一切形成兩派,撒旦與上帝,刑天與順天。”

  “當我們的力量,高過順天勢力時,就會爆發最終決戰,即大審判。”

  “我不知道天道會有怎樣的力量,但最終決戰中,祂一定可以為所欲為,沒有任何限制了。”

  “將爆發出天道極限的糾錯能力,包括但不限于世界末日。”

  炎奴笑了:“原來如此,天道在醞釀最終決戰啊。”

  見炎奴沒心沒肺的樣子,沈樂陵不禁急了:“你在想什么?天道既然將這個宗教推上臺前,大為傳播,一定在針對你的。”

  “要我說,直接億萬亡靈大軍出動,逼迫這個帝國的人改信仰,總之不能信天道。”

  炎奴眉頭一皺,掃視眾人:“那咱們就真成邪魔了。”

  “我們與天道為敵,還怕針對么?”

  沈樂陵瞪大眼睛道:“什么?你要任由這樣推崇上帝,而將你打為撒旦的宗教,大行其道?”

  炎奴平靜道:“咋了?既然大家都接受了這個宗教,我為何要消滅它?它犯了什么錯?”

  “他們信上帝,就如同咱們華夏人信天道,我阿翁張嘴閉嘴都是老天爺呢,這本身并沒有問題啊。”

  “有問題的是……阿翁敬了一輩子的天,踏踏實實勞碌一生,始終堅信一切會好起來,天無絕人之路。可是天卻要拿他填殺劫,成為所謂天命的犧牲品。”

  “難道讓阿翁不信天,他就能過好日子了嗎?不,他恐怕連最后一點心氣兒都沒了。”

  沈樂陵愣了一愣,炎奴總是站在阿翁的視角去看待問題。

  雖然很是樸素,但是又有一種難以言喻的霸氣。

  炎奴咧嘴道:“百姓追求美好有什么錯?為啥要去改變無辜者的信仰?”

  “有錯的是眾神,是那個被叫做‘上帝’、‘天道’的奇物,祂們利用了人心,辜負了人心。”

  “如果有一天,這個宗教變質,充滿了罪惡與不公,那肯定會有百姓反抗,我必為他們撐腰,與他們同行。”

  “至于什么大審判,怕什么?天道不找我決戰,我還要找它決戰呢。”

  “大家該信上帝還是信上帝,這不是刑天者該管的事。”

  “咱們只管一件事……上帝干不好,我就打到它變好!”

  沈樂陵怔怔然,炎奴他的話極為自信,仿佛鐵頭娃,但是她卻理解了。

  所謂的信仰,是文明的一部分。本質上是人心的期盼,他們刑天者,沒有去改變人心的道理。

  相反,應該是順應人心,去改變天道眾神,讓其真正為蒼生效力。

  這才是刑天之道的本意。

  ……

  :抱歉。回來太晚。就碼了五千字,還過了十二點。現在情況是我外婆已經徹底失去自主呼吸功能,純靠呼吸機。唯一的后續是,什么時候把后事都安排通知好,什么時候拔管。這種還能活多久,只取決于爆滿的殯儀館什么時候能排到隊……的感覺,讓我心態有點炸。我就是我外婆養大的,從出生到大學,今天我媽跟我說‘最愛你的人要走了’,我整個人都是麻的。我陽那會兒她就咳血,我還沒當一回事,覺得送進醫院很快就能好,結果昨天我媽才突然告訴我一晚上都過不去。今天又告訴我還在ICE吊著,是拖時間準備后事,其實已經必死。說不出的感覺,很煎熬,真覺得不如突然一點。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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