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暖意是被噩夢驚醒的。
“不要!”
她哭叫一聲猛然睜開眼猛地坐起身子,又因為動作太過猛烈腦子里瞬間一片空白,又重重的跌回了病床上。
“呼……”
夏暖意大口大口的喘著氣,身子還殘留著細微的顫抖,心頭更是一片慌亂,眼神慌亂無助的往周圍看去,直到看到自己隔壁病床上,靜靜躺著依舊處于昏迷狀態的男人之后,猛烈跳動的心臟才一點點的平復了下來。
記憶逐漸回籠,夏暖意攥緊了拳頭,隨手拔掉了手上輸液的針頭,輕手輕腳的從病床上下來,輕輕拉過一張椅子,坐在了靳寒淵的病床邊。
她近乎貪戀的看著靳寒淵的容顏。
方才的夢境中,她再一次的看到了靳寒淵被人折辱致死的那一幕,心臟像是被一只無形的大手狠狠攥住一樣,心痛到不能呼吸。
那樣矜貴淡漠猶如神明一般的完美男人,因她而被人拉下云端狠狠的踩入污泥之中,一念之差,萬劫不復。
她顫抖著握住了靳寒淵的手,感受著掌心中的溫度,一顆心都安定了幾分。
待到清晨劉管家備好早餐輕輕推開病房門進來時,便看到靳寒淵不知何時已經清醒了過來,一雙深沉的黑眸無比復雜的落在了伏在他床邊,還在睡著呼吸清淺的夏暖意身上,唇角上揚起一個微弱的弧度。
夏暖意依舊握著靳寒淵的手,就伏在他的病床邊,睡得深沉。
劉管家下意識的想說什么,卻見靳寒淵眸子微冷的掃視了過來,抬手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而他的視線又重新落在夏暖意的身上,肉眼可見的柔和了下來。
他渾身的肌肉都有些緊繃,在清醒過來發現夏暖意握著他的手伏在他床邊之后,靳寒淵便一動都沒敢動,生怕驚醒了夏暖意。
而他的視線也一直都落在那張精致卻略帶蒼白的俏臉上。
是……是夢么?
靳寒淵的眼神難得的有些迷茫。
這樣依戀他的夏暖意就像是一個一觸即碎的夢,讓他不敢去碰,生怕夢醒了之后她便不在了,所以他一直沒動,只是這樣靜靜地看著她。
“寒淵……”
夏暖意的身子突然顫抖了一下,手下力道無意識的加重,聲音中也多出了幾分恐懼的哭腔:“靳寒淵!”
她再次猛然驚醒,身子迅速坐直,驚慌失措的眼一下子便撞入了靳寒淵深沉的黑眸之中,她怔怔的看著靳寒淵,再度落下淚來。
在聽到夏暖意哭喊著他的名字的瞬間,靳寒淵只覺得一顆心臟鈍鈍的痛,意識猛然間有些飄遠又迅速回歸,他微微抿唇,幽深的視線落在夏暖意的臉上,鬼使神差的抬起手擦了擦她眼角的淚。
夏暖意并沒有避開他的手,反而是眷戀的往前湊了幾分,又小心的依偎在靳寒淵右側懷抱里,聲音有些哽咽的道:“靳寒淵。”
靳寒淵眸子沉沉的,沙啞的應了一聲:“嗯。”
夏暖意淚眼朦朧的抬眼看著靳寒淵,聲音顫抖:“我做了一個噩夢。”
靳寒淵沒有說話,幽深的眸光帶著幾分探究,又帶著幾分冷意
她的行為舉止很反常。
沒有趁著他動手術、昏迷的時間逃跑,反而是他睜開眼便看到她守在病床邊,現如今又說出這樣一番話來。
又想玩什么欲擒故縱的把戲嗎?讓他放松警惕,而后再狠狠踢開他逃離!
諸如此類的小把戲,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靳寒淵唇角勾起幾分譏諷涼薄的弧度,等待著她的下文。
夏暖意怔怔的看他,心臟一陣刺痛:“我夢到你死了。”
靳寒淵怔了一下,喉頭滾動了幾下,氣場瞬間冷了下來,冰冷暴虐的氣息將夏暖意包圍,靳寒淵拳頭攥得緊緊的,良久才沙啞著聲線開口:“那不是很好么?”
他眸光森冷到了極點,又極力隱忍著深藏的心痛,唇角帶著淡漠的笑:“正如你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