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是想用拖延戰術來贏得更多讓殷子琪找到他的時間。
卻沒想到這“慕大姐”想要殺掉林牧的心太過迫切，這還沒說兩句話呢，沖上來直接就是“殺之而后快”。
在揭開林牧頭上布袋的同時，手中的短刀已經朝著他的脖頸迅速砍了一下去。
而且整個過程來的實在太過突然，別說是林牧，就連一旁看著的云崖與車云杰都沒想到慕嫣然動手動的這么快。
以至于現在就是有人想上前阻止，也已經來不及了。
慕嫣然的身手就在那擺著，就算常人狀態下，一般人也攔不住她奮力揮出去的一刀。
林牧雖然被摘掉了頭上的布袋，可由于突然見到光線的緣故，視線根本一時恢復不了。
但身體的知覺是不受任何光線影響的，能清楚的感知到自己脖頸處所傳來越發冰冷的刀氣。
就在這一刻林牧終于意識到，今天必定是在劫難逃，落個人頭落地的下場。
甚至慕大姐的刀如此之快，可能自己現在已經是身首異處。
人如果瞬間死亡的話，是感覺不到疼痛的，意識和視覺也能存在極短的一段時間，要能等到視覺恢復的時候。
恐怕看到的將是一個“翻滾”的世界，然后落在地上滿是塵土。
到頭來還真是塵歸塵、土歸土了。
然而，直到林牧視覺真正恢復的那一刻時，才真正發現自己并沒有死。
慕大姐砍來的刀在離著他脖頸大動脈一毫米左右的位置，突然被硬生生地停了下來。
不！應該是已經劃到了大動脈上面，只是擦破了一層皮，又被強行撤了回去。
——我去！林牧心中并沒什么僥幸心理，她在懷疑慕大姐在用這種“要殺卻不殺”的方式來折磨自己的心理，亦或是她可能真的舍不得殺自己吧。
——也沒準還真的是殺自己呢？
心中想著，恢復視覺的林牧驀然地抬起頭看向了身前的慕嫣然。
如此至今的距離，讓林牧無比看清了慕大姐逼真而清晰、又像極了自己一般的眼神。
只見慕大姐眼中充滿著驚恐、慌亂、不安、疑惑、不解……種種讓人摸不透的光芒。
到底是哪一種根本分不清楚。
唯一能看出的是，慕大姐在上述雜亂的眼神中，深深地透著一種難以置信的感覺。
如此情況也讓林牧感到萬分的不解，獨自暗忖：這到底發生了什么？
……慕嫣然依然死死盯著被摘下頭套的林牧，蒙在臉上的白紗由于臉頰肌肉的抽動也跟著慢慢抖動。
就連握住準備砍掉林牧腦袋的短刀，也跟著顫抖起來，不挪開也不繼續砍下去。
整個人像是受到莫大的刺激一般，慌亂惶恐地盯著林牧紋絲不動。
……林牧實在是想不清這個一直以來就想殺掉自己的家伙，在看到他長什么樣子后會做出如此強烈的表現？
難不成還是自己臉上長花了？
怎么可能？
……就在兩人僵持不到十秒的時間，慕嫣然突然將短刀又牢牢地架在了林牧的脖子上，聲音顫抖地說道。
“宥……宥連……崖，這……這個……人你是否認識。”
不知是何原因，慕嫣然說話的語氣突然變得結結巴巴。
林牧不清楚慕大姐為什么突然說出這么一句話，更不認識什么宥連崖到底是誰。
但下一秒，在聽清慕嫣然身后的某個人開始說話時，才真正明白了這個所謂的宥連崖到底是什么人！……從剛剛慕嫣然撤下林牧頭上布袋的那一刻，云崖已經便已經看清了這個人真正的身份。
果然沒錯，自己最熟知的朋友，此刻卻變成了大小姐慕嫣然恨之入骨的仇敵，甚至是燕組織一直以來最大的麻煩——鵺首。
之前的想法其實也是云崖自欺欺人。
——那就是不想被綁在鐵杠上的人只是和林牧一樣身材的天真想法。
。
所以，剛剛慕嫣然在準備殺掉林牧的那一刻，他就想走了。
云崖也沒有辦法。
要是換做別人，興許自己求情之下還能讓慕嫣然放條生路。
可偏偏是她的仇家。
云崖想救林牧也救不了了。
此刻，聽到大小姐問自己的話，云崖自知是徹徹底底地掩飾不住自己的身份，只得說道。
“認識，而且認識了很久。”
……哼！宥連崖？
看來這便是云崖真正的名字吧。
通過聲音，林牧已經無比確認慕大姐身后說話的人，就是自己當做朋友、兄弟，云崖水畔的老板云崖。
饒是林牧有心理準備，也被這無情的事實擊的心中一顫。
更多的是痛心。
只見林牧瞇著眼睛，冷冷說道。
“宥連崖吧，你真是我的好朋友、好兄弟！”
語氣之中滿是譏諷。
……既然已經道破真名。
宥連崖也無須掩飾下去，從慕嫣然身后直接閃了出來，帶著愧疚和拒絕神情對著林牧說道。
“林……林牧！你應該比我更清楚。
這世間沒有對錯，只有立場。
對不起，我別無選擇。”
……慕嫣然仍然死死地盯著林牧一動不動，而且對兩人之間的對話一點興趣都沒有。
她只聽到了宥連崖喊這個眼前的人叫“林牧”。
而在尼泊國戰場上，聽到別人喊“鵺首”是林隊長。
都姓“林”，那眼前這個人就一定是他了。
忽然，慕嫣然將手中的短刀收起，目光也變得兇狠起來，對著林牧說道。
“你……到底是誰？”
……——我到底是誰？
現在還問這個問題不顯得幼稚么？
林牧認為眼前的這個慕大姐這么說，簡直就是故意的。
既然化成灰都認出自己，再加上云崖。
不。
應該是宥連崖的“證詞”。
我是誰的身份還用再問？
林牧心中想著，倒也不在乎起來，只對著慕嫣然說道。
“我是誰的問題，慕大姐心里應該已經明白的清清楚楚了吧。
怎么？
您這是打算真的不殺我么？
要是不殺的話，還麻煩……”林牧的話剛說到一半，就突然被慕嫣然打算，而且還是厲聲戾氣的怒吼。
“我他媽問你到底是誰？”
這一嗓子后的，別說是林牧。
就連身邊的宥連崖，車云杰等人都被嚇得渾身一顫。
林牧很快緩過身來，看著滿是怒火的慕大姐，心思快速轉動。
反正橫豎都是一個死，時間拖得越久越好，于是忽然笑道。
“沒錯，林牧是我的真實名字。
鵺首是我的代號。
有什么想知道的直接問就好了。
興許我要是心情還不錯的話，沒準還真……”本來是繼續打算使用“拖延戰術”，可嘴里話還在說著，就見到慕嫣然將另一手伸到了腦后。
臉上的面紗頃刻落下。
這一次。
眼中充滿驚恐、慌亂、不安、疑惑、不解……種種讓人摸不清怎樣一種眼神的人，變成了林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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