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琛感覺自己似乎變成了一朵小花。
而且還是一朵純白打底帶著淡金色花紋的米粒般大小極其完美的小花。
小花司琛極其滿意自己的色澤并表達了高度的審美認同。
尤其是花邊邊的淡金色。
淺淡的金在微光下不顯半分庸俗,仿若帶著水光般,潤澤而又溫暖。
……一點都不像藍色及黑色,總是不討人喜歡。
但好在,自己現在是一朵白色帶著淺金色花紋的小花。
司琛極為自然地接受了自己的新身體,甚至,如果可以的話,他更想小心地碰碰自己的花邊,哪怕只有一下下……
不由自主,無法控制,在他的眼前,那抹淡金色輕搖晃蕩,似在催促,似在無聲的……
默認他的卑劣。
反正這是夢,這是他的夢,這是不會被第二個人知曉的夢……
……不過,既然是夢的話,那就讓他更卑劣一點吧。
蜻蜓點水般觸碰,廝磨,輕顫的睫羽下是恍然,是漸漸熄滅還未燃起的火花。
淚珠順著緊閉的眼角滑落,他無聲上前,孤注一擲般放任……
天將破曉,第一抹陽光穿過地平線,直直透過車窗落入他銀灰色的眼眸。
當刺眼的光直直落入人的眼眸中時,會引起短暫性的半盲狀態,這是人生理性的自我調整以保護自己脆弱的身體。
人體基因的復雜程度是宇宙中任何一位自稱精細化設置的機器人都所比不上的。
哪怕是作為比藍星最高科技化水平的他,都不能堪透人體的秘密。
透過車內后視鏡,仆仆目光沉沉看著后座那正趴在巨大化團子身上的身影。
已經一夜了。
她還是絲毫沒有欲要醒過來的意思。
在過去數年的訓練中,他清清楚楚地知道小丫頭對于疼痛的忍耐閾值是極高的,哪怕是從高空墜落,哪怕是全身骨折斷裂,她都可以強撐著安慰最先失控的他們。
仆仆是機器人,他沒有痛覺,所以他并不能估量到底是要多么痛的疼痛感才會讓一個人的身體陷入強制性休眠。
但他知道小丫頭一定已經忍受到極限了吧。
昨日,一切都發生在一瞬間。
明明上一秒,她還在跟自己撒嬌打趣,整個人鮮活亮麗,但下一秒,刺耳的剎車聲,突然癱軟倒下的身體及最后那斷斷續續的懇切和被強制休眠而不甘闔眼的身體……
打斷腦內紛雜的思緒,仆仆長舒一口氣,他探出身去欲要將葉云初那濕漉漉垂在面頰的頭發攬到身后,突然,腳步微僵,他若有所覺的盯著葉云初指尖緊捻的小花。
……云寶會開花這件事他是知道的,但似乎她開的花都是白色的啊,好像從來沒有藍黑色的品種啊?
算了,攬緊頭發松松的綁成一個小丸子,小心的擦去額上的汗痕,指尖觸碰間,溫熱,昨日那灼人的滾燙感弱了幾分。
而且昨日一碰到云寶的皮膚,她便止不住的喊疼,但現在她雖然還是不適的皺眉哼唧,但明顯也沒有昨日那般強烈。
是要好轉了嗎?
突如其來的喜悅,讓仆仆根本無心在在意什么小花不小花的,反正這世界奇怪的東西那么多,一朵顏色奇異的小花根本不算什么。
甚至在看到小花將要垂落到坐墊上時,仆仆還非常好心地將那朵小花撿起放在葉云初的臉側,團子的肚皮上,省得等會弄臟了。
痛感突然消失了。
懷里的小花,也沒有了。
根本來不及反應,來不及思考,甚至都不知道發生了什么。
司琛茫然地緩緩睜開眼睛,入目是熟悉的粗糙青灰色板材,是暫居所。
所以,剛才發生的那么多真的是夢嗎?
明明自己緊緊握住了她的手,明明那份痛苦的灼燒感是那么的真實,但為什么一覺醒來卻……
如從天堂墮入地獄的落差感,讓司琛整個人都快速地灰敗了起來。
咔——咔咔——
什么聲音?
突然響起的聲音擾亂了司琛紛雜的思緒,他凝神若有所思地撐起身子,身體坐起來時,一株潔白吸引了他的視線。
它如米粒般大小,潔白而又在邊緣處帶著淡金色的花紋,輕搖晃蕩,如夢中時,一模一樣……
他雙手發顫,想要用手捻起,卻唯恐傷到它那嬌小的花瓣,但看它就這般躺在自己的睡袋上,又唯恐外面粗糙的布料傷了它那柔嫩的肌理。
失了智般,猶豫躊躇,直至極輕地抖起睡袋,放任它打著旋般輕輕落在自己的掌心。
他屏住呼吸將它小心地捧在自己的面前,目光死死,沿著那花瓣散開的幅度,偶然折起的褶皺……
一絲一毫都不愿放過,真的是一模一樣。
世界上會出現跟自己睡夢中一模一樣的小花嗎?
還是說,這多小花就是睡夢中的那朵呢?
思緒繁雜如一頭亂麻。
恰在此時,剛才在自己聽到的聲音再次響起。
咔——咔咔——
而且這次更為不耐頻繁。
外面出現了什么東西嗎?
司琛雙眸微瞇,剛要起身出外看看,但視線轉到自己手心的小花時,眼底又閃過一抹掙扎。
猶豫片刻,他利落掀起門板,在他的脖子上,一枚用過的彈殼被細細拴好尾部護在胸口,他輕輕按壓,心下稍暖,不再遲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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