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幾道人影從房頂落下,這些人動作極輕極緩,仿佛類似的事情他們已經做過無數次一般。
這幾道人影,停在了趙玨的房門前。
為首的那人一揮手,他身旁的人便湊上前來,三下五除二便將房門打開,幾人就這樣悄無聲息的進入了趙玨的房間!
房間內,趙玨還在沉睡。
雖說今日發生的事情令他極為不滿,可他仍舊睡得很沉。
夢中,他似乎夢到了什么開心事,嘴角掛著一抹笑容,口中還振振有詞的念叨著什么。
那幾道人影除了為首那人,紛紛站在房門處戒備。
為首那人拍了拍趙玨,便站在一旁,等待著趙玨清醒過來。
迷迷糊糊,趙玨感覺到身邊隱約有人影晃動,本就因為趙飛揚的事情心神不寧的他,猛地睜開雙眼,瞬間意識到他的房間有其他人的存在。
“誰!”
在他出聲質問之后,一道熟悉的聲音傳來,讓他懸著的那顆心放松了不少。
“是末將!”
這聲音……是上官贊!
先前趙玨認為上官贊這人愚蠢至極,經常打著為他好的名義做著令他丟臉之事,便與其撕破了臉。
此番,上官贊深夜潛入他的房間,究竟打算做些什么?!
趙玨起身,皺著眉頭,仔細地打量著上官贊。
此時,房間內已經點燃了燭火,趙玨這才發覺,房間內不止有上官贊一人,居然還有幾個陌生面孔!
“上官贊,你深夜潛入本殿房間內,本已實屬僭越,這些人又是怎么回事?”
聽聞此言,上官贊跪在趙玨面前,并未多做解釋,只是從袖中取出一封書信,高舉過頭頂,呈給趙玨。
“殿下看過這封書信,便能知曉末將出現在此處的真正原因!”
聞言,趙玨的目光不由得落在上官贊手中的書信上,那熟悉的筆跡,一下子就讓他認出,那封信乃是他外公上官均親筆所寫!
“外公的信怎么會……”
他確實曾給外公送去親筆信,尋求破局之法。
近來遲遲沒有等到外公的回信,更是令他坐立難安,可他無論如何也沒想到,上官贊居然會比他更早一步收到外公的親筆信。
難道,外公將破局之法告訴了上官贊?
上官贊此番深夜前來,便是為了助他一臂之力?
思及此處,趙玨迫不及待的打開了上官贊手中的那封信。
信中那蒼勁有力的字跡,讓趙玨直覺得,外公仿佛就在他身邊,對他耳提面命的說著破局之法。
“殿下,老夫接到殿下親筆信后便日日寢食難安,思來想去仍覺破局之法只有一條路可走。”
“那便是將大皇子除之后快,老夫無法親自前往,便令上官贊前往助殿下一臂之力!”
果不其然!
事情便如同他想象的那般,他外公已經找到了破局之法。
只不過,在得知外公的破局之法乃是除掉趙飛揚之時,趙玨顯得既興奮,又有些隱隱的擔憂。
“殿下,此前末將便曾向殿下進言,大皇子這人絕對留不得!”
“末將來的路上曾聽聞,大皇子已經全盤接管改善兩國通商的相關事宜,如今更是已經上書陛下,準備在西邦各處設立布政司!”
“到時候大夏與西邦通商之事成為定局,商人獲利自然會偏向大皇子,這對殿下可是萬分不利啊!”
這話便如同警鐘,敲響在趙玨的心頭。
不過才兩三日的光景,趙飛揚便輕輕松松的解決了兩國通商的困境。
他努力了那么久,在旁人眼中卻只是一個笑話。
“你說的沒錯,如果讓他一直繼續下去,本殿便再無翻身之日!”
可隨即,趙玨卻又覺得有些擔憂。
“雖說外公與將軍都覺得應當除掉趙飛揚,可他身邊還有霍巡的人在,倘若讓此人知曉,豈不是對本殿更為不利?”
趙玨可沒有忘記,那人的武藝高強,若是被他逃脫,將此事告知霍巡,霍氏一族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誰知,聽見他的話后,上官贊卻大笑不止。
“原來殿下擔憂的便是此等小事!”
“實不相瞞,那霍巡尚且還是末將的手下敗將,更遑論他身邊的一名小廝!”
此話不由得引起趙玨側目。
邊城所發生的事情,他雖有所耳聞,但始終因為邊城并不足以令他重視,便未曾關注過。
如今上官贊提及,他便又想到了霍巡斷臂一事。
那件事,對外宣稱是霍巡在邊城遇見了西邦人,西邦人因對霍山懷恨在心卻無法報復遠在京城的霍山,便將怒氣發泄在了霍巡的身上。
霍巡帶著身邊的人奮力反抗,雖保住了性命,但卻因此斷了一臂。
“難道霍巡的那條斷臂……”
說話間,趙玨用震驚的目光看向上官贊。
后者在趙玨的注視下,露出一副洋洋得意的模樣。
“沒錯,此事正是末將所為!”
“那霍巡乃是霍山的獨子,此人文武雙全,若是不想辦法廢掉他,日后他定然會成為殿下登基的一大阻礙!”
“如今,他霍巡不過是一介廢人,若不是看在霍山那老匹夫頗有些戰功的份上,他便是連如今的官職也保不住!”
此前趙玨的百般擔憂,都在上官贊爆出這個消息之后被徹底打消。
他怎么也沒有想到,上官贊竟有這般能耐,能連那霍巡都可以傷到,甚至還令其成為了一介廢人!
“看來,外公并沒有看錯上官將軍!”
“有上官將軍相助,本殿定然能夠除掉趙飛揚,重新獲得父皇的重視,進而奪得太子之位,成為皇位的唯一繼承人!”
見趙玨重拾信心,上官贊也非常開心。
“殿下能這么想最好!”
“接下來,我們只需要等待一個最佳的時機出手,神不知鬼不覺的將大皇子除掉,便可以永絕后患了!”
話音落地,他們二人對視一眼,二人的眼神中皆帶著一抹癲狂。
與此同時,趙玨的房間外,有一個人影一閃而過,房間內的人卻沒有絲毫察覺。
這道人影就如同鬼魅一般,沒有發出任何響動,卻在快速的移動。
最終,那道人影消失在了官驛的另一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