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
蘇挽環視了一圈,“冬蘭,算好了嗎?”
“算好了,算好了!”冬蘭已經麻溜的統計好了店里面的損失,笑瞇瞇的將賬本還有算盤遞給了蘇挽。
算上胭脂水粉還有店里面的裝飾一共是一百三十兩銀子。
蘇挽眉頭一皺,對于這筆賬并不滿意,她叫來冬蘭:“除去這些成本,你還要算是人工費、怠工費、裝修費……外加關門休整的這幾天,我們的損失費。”
蘇挽拿過算盤噼里啪啦又是一頓敲。
愣是將一百三十兩銀子變成了三百零一兩銀子。
蘇挽還特別大氣的把那一兩銀子給她免去了。
婦人起的渾身發抖:“你這是趁火打劫!我今個兒就告訴你,想從我的手中拿去一個子?做夢!”
蘇挽將算盤遞給冬蘭,“既然不給銀子,那就把人綁了交官府吧,反正證據確鑿,我相信縣太爺會秉公辦理。”
蘇挽直接讓人將人綁了扭送官府。
那婦人卻是冷笑連連:“將我送官府,你們知道我是誰嗎?”
無非就是這邊的商戶,難不成還是什么頂天大的官?
蘇挽自然是不懼的,況且,又不是她主動去招惹別人的,
可是……
在南城但凡有點錢的,還是得給個面子的。
蘇挽假裝被氣紅了眼,含淚把她放了。
那婦人見她識相,罵罵咧咧的走了。
知書識禮四個丫鬟心有不甘,但是一轉眼看見蘇挽淚眼朦朧的樣子,再看著店里一片的狼藉,也跟著哭了起來。
蘇挽聽到她們的哭聲,頓時一愣:“你們哭什么?”
禮蘭哭得最大聲:“是我們沒用,攔不住他們,害得,害得店里被砸,嗚哇……”
然后四個丫鬟抱在一起痛苦。
蘇挽:“……”
這要她怎么解釋?
外面還有很多圍觀的,蘇挽也得繼續把戲演下去。
她倒是沒有像丫鬟們哭得沒有形象,而是紅著眼睛,沒讓眼淚落下來。
她生的漂亮,這番隱忍的姿態落在他人眼里,便多了幾分楚楚可憐的氣息了。
一時之間,大家對她的同情心也蹭蹭蹭的上漲。
有人沒忍住上前安慰了幾句。
蘇挽紅著眼睛道了謝,可回頭看著丫鬟們的模樣,干脆心一橫:“冬蘭,備馬車,我們去告狀!”
冬蘭趕緊備了馬車。
上了馬車,蘇挽就停止流淚了。
冬蘭卻是憂心忡忡道:“小姐,我們真的要去找太守夫人嗎?太守夫人真的會幫我們出面嗎?”
“當然!”店里被砸成那樣,總不能平白無故就認栽了吧?
總得要人賠的。
而在南城,太守府就如同皇帝老兒般,說出來的話就是圣旨。
討銀子,找太守府就行了。
更何況……
蘇挽想起那日壽宴送給太守夫人的盒子中的東西,會心一笑,“沒有誰會跟利益過不去。”
太守府。
梁媛這會已經回來了,一回來就陰沉著一張臉往太守夫人的院子一坐。
太守夫人正抱著一只貓在院子里面曬太陽。
這只貓是別人討好她送的,一只白色碧眼的貓,太守夫人看它第一眼就喜歡上了,甚至把它當做了一件寶貝,若是丫鬟照顧地不周到,還得受罰,若是讓這只貓受傷了,那這丫鬟有可能就會被亂棍打死了。
瞧著梁媛氣沖沖的從外面回來,太守夫人將視線從貓身上移開:“這是怎么了?又是哪個公子惹你生氣了?”
梁媛氣呼呼道:“還不是那柳鶯!”
太守夫人:“柳鶯,她怎么你了?”
“我……”梁媛眉頭一皺,將她讓人去找蘇挽麻煩的事情說了出來,用力的拍了下石桌:“我就是氣不過,看她不順眼,找了她點麻煩,誰知道,那李氏竟然這般沒腦子。”
太守夫人斜了她一眼:“你沒事去找柳鶯的麻煩干嘛?你不是中意那張縣令?不多去他面前晃晃?在柳鶯身上浪費什么功夫?討好張縣令比親自趕走柳鶯,不是容易得多?”
說起這個,太守夫人就覺得有些悲涼,但是為了不讓女兒走彎路,她繼續道:“就好比仇姨娘,娘是太守夫人,是正室,可她抓住了你爹的心,便是我也看她三分臉色。等你將男人的心握在手中了,你想對付柳鶯,還用的著你自己出手?”
被太守夫人這么一說,梁媛頓時猶如醍醐蓋頂,瞬間七竅全通!
她怎么沒想到這一茬?
梁媛一掃先前的陰霾:“明日我就讓廚房做些點心,熬點湯給張大人送過去!”
太守夫人應了一聲,將貓抱在懷中,母女兩個人說了一會話后,就有丫鬟過來稟告,蘇挽來了。
梁媛眉頭一皺:“她來干嘛?難不成還想找你她撐腰不成?”
雖然蘇挽店鋪的名聲抱住了,可好歹將她的店鋪給砸了,損失可不小呢。
說不定還真為了這個來的。
太守夫人看了梁媛一眼:“你要不要避一下?”
梁媛哼了一聲:“我為什么要避?我又沒做什么見不得人的事情。”
“我是怕你見到她心情不好。”
“放心吧,女兒有分寸的。”她頂多就是暗中給她使絆子,明上,還是得維持姐妹情深的關系的。
“讓她進來吧。”
沒多久,蘇挽就被帶了進來,一進來,她的眼眶就是紅紅的,叫人一看,便知道出事了。
太守夫人故作驚訝道:“這是怎么了啊?”
梁媛瞧著她這模樣,了然一笑,果然被她猜中了。
蘇挽忍住眼淚,抽抽搭搭的將那婦人大鬧她店鋪只是原原本本的說了出來,沒有添油加醋,也沒有煽風點火。
太守夫人也意思意思說了那婦人幾句。
但是話里的意思是,并不打算為蘇挽出頭,還勸蘇挽吃一塹,長一智,這件事就這么算了,以后防著就行。
蘇挽紅著眼睛聽完,然后怯生生道:“可這間鋪子也有您三成紅利,若是只是我自己的被砸了,我便認了,可這里面還有夫人您的一份啊!”
太守夫人懵了:“我什么時候有你店鋪的紅利了?”
蘇挽提醒道:“那日您壽宴,我送您的那份壽禮。”
太守夫人心思一動,大概就明白了。
然后又想了想壽宴跟今日的關鍵,她突然覺得有些手心發涼。
她神色復雜的看著蘇挽,竟是頭一回認認真真的開始打量起了她來。
蘇挽低著頭抹眼淚,任由她打量。
見到蘇挽第一眼時,太守夫人便覺得此女容貌甚好,加上她逢人就笑,看上去倒是有那么幾分人畜無害,很容易叫人心生親近。
而太守夫人也一直將蘇挽當做那種沒見過世面的千金小姐,沒什么腦子,也沒將她放在心上。
可今日這一遭,卻不得不叫她對蘇挽刮目相看。
這個小娘子可真不簡單啊!
什么時候不開鋪子,卻非要等到她壽辰過后。
若是今日之事是巧合便罷,若是在她的算計之中,當真叫人后脊發涼。
不過……
太守夫人看著蘇挽通紅的雙眼,還是覺得她沒有那么深的心機。
許是誤打誤撞罷了。
畢竟這件事是她的女兒一手主導的。
太守夫人又思付著,既然蘇挽將這紅利分給了自己三成,就那代表著,她是在討好自己。
還有紅利也是實打實的。
沒有人會跟銀子過不去。
太守夫人也是。
何況,甄品齋的胭脂水粉效果如何,她是門兒清的。
“你的心意干娘明白了,你先回去吧。”
蘇挽也沒有多言,謝過之后,就離開了。
梁媛一直沒吭聲,待蘇挽走后,她咬牙切齒道:“娘,我們以后真的要照顧她的生意?”
“既然有白花花的銀子送上門,豈有不要的道理?不過就是靠著我的名義開個鋪子而已,她要借便借吧。”說著,太守夫人斜了女兒一眼,“凡事將目光放得長遠些,別這般小家子氣了,你是太守的女兒,身份尊貴著呢,可別自降身價,同這些拋頭露面的商婦比較。”
梁媛眼神閃爍:“女兒知道了。”
“以后,你要對付柳鶯,可別叫人去毀了甄品齋的生意了。”
“知道了。”梁媛悶悶不樂道。
太守夫人也不管她有沒有記住她的話,這會她惦記著那三成紅利,抱著貓兒就回了房間,讓丫鬟去找蘇挽那天送給她壽禮的盒子了。
她是太守夫人,想巴結她的人,排隊都能排到天邊了,自然瞧不上蘇挽送的東西,拿到手后,就扔到了一邊。
丫鬟找了許久,才終于找到了。
太守夫人拿了過來,打開一看,簪子還好端端的躺在里面。
她將簪子取了出來,才發現,簪子下面墊著的,就是蘇挽說的紙契。
太守夫人忙將紙契拿了出來,打開一看,果然如同蘇挽所言,正是甄品齋的三成紅利的契約。
她將東西收了起來,叫來自己的貼身丫鬟,叮囑了幾句,那丫鬟得了話,就匆匆離去了。
……
蘇挽從太守府出來,冬蘭還等著外面,見她一出來,就趕緊迎了上去,眼神中帶著關切。
蘇挽臉上還維持著傷心的表情,直到坐上了馬車后,才將臉上的表情給收了起來。
她整個人像是沒骨頭一般,往冬蘭身上一靠:“可把我累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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