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明月做完這一切的時候，很平靜。
大概從當初甘青昀說愿意用這條命換來她和霍寒辭在一起時，她就早就已經準備了，并且在心底問過自己無數次，如果真的有了這個選擇，她愿不愿意？
事實卻是，靳明月非常愿意。
不管誰為了她和霍寒辭的感情犧牲，她都覺得那是值得的。
看到甘青昀已經睡了過去，靳明月也就起身，走了出去，并且將防護服脫下，遞給一旁的工作人員。
看到霍家人的目光全都看了過來，靳明月沒有絲毫的驚慌，仿佛她剛剛什么都沒有做過。
“甘阿姨只說了有關我和寒辭的事情，別擔心，她說現在感覺很好。”
靳明月說完，看向霍寒辭。
霍寒辭只是沉默的站在一旁不說話，其他人則松了口氣。
霍菱詢問一旁的醫生。
“在重癥監護室里要待多久？”
“最遲三天，因為不清楚會出現什么情況，所以希望你們隨時做好心理準備。”
霍菱點頭，只覺得眼眶略微泛紅。
雖然她和甘青昀沒什么感情，但這個人畢竟是她的媽媽，怎么可能一點兒都不擔心。
甘青昀從小的寵愛，關注，全都給了霍寒辭這個兒子，至于霍菱，一直都是被疏忽的存在。
霍菱是女兒，在霍見空那里也并未得到多少關注。
霍家能給她的，只有尊貴的身份，還有在金錢上的富足。
因為在情感上的匱乏，所以當她遇到江壇良時，就死死的巴著不愿意放開，仿佛曾經沒有過的一切東西，都能從江壇良的身上彌補回來。
以至于她在這段感情里有些瘋魔，折磨得雙方都蹉跎多年時光。
霍見空抬手揉著眉心，視線落在霍寒辭的身上。
“寒辭，你打算怎么辦？”
意思很明顯，讓霍寒辭在這個時候做選擇。
霍寒辭的嘴唇抿了抿，垂下視線，“我會讓傷害母親的人付出代價。”
霍見空冷笑，“蒙含推青昀的時候，池鳶就在一旁，卻沒有阻止，你真的就能心安理得的跟她在一起么？”
一針見血。
霍老爺子說話總是最鋒利的那一個。
他冷聲一聲，“我早說過，池鳶跟你在一起的目的并不純粹，你們也不適合，可你不相信。”
霍見空的手里拄著拐杖，抬腳便往外走。
“就看看你母親最后會變成什么樣吧。”
霍見空一走，霍家其他人也紛紛跟著離開了，只有霍菱和靳明月留在這。
霍菱抬手，想要拍拍霍寒辭的肩膀，但想到他的輕微潔癖，也就收了回來。
“寒辭，母親是真的厭惡池鳶，其實我也想問你，就非得是她不可么？”
“那你當初，就非得是江壇良不可？”
霍菱的臉上一僵，有些惱羞成怒。
靳明月連忙站出來打圓場。
“霍菱姐，寒辭現在也心情不好，你們都各自讓一步吧。”
霍菱踩著高跟鞋，抓住了靳明月的手。
“明月，我確實很喜歡你，此前我也不討厭池鳶，我想著寒辭能夠幸福就好，但現在我覺得，你若是能跟他在一起，咱們霍家就不會有這么多糟心的事兒，寒辭一直以來都是高高在上的，現在卻因為池鳶，成為了別人茶余飯后的談資，那些群里的消息，我看著都生氣。”
在這個圈子里，名聲是最重要的。
以前大家提起霍寒辭，都是感嘆，贊美，是遙不可及。
但現在提起他，想到的卻是那個有著不堪家庭出生的池鳶。
云端的他，被池鳶拉了下來，跌落成塵。
“霍菱姐，讓寒辭好好安靜一會兒吧。”
靳明月溫柔的安慰，并且將霍菱送到了療養院外。
霍菱又是嘆了口氣，“我有時候甚至私心的覺得，要是這個世界上沒有池鳶該多好，原本你和寒辭才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卻被她橫插一腳，還將我們霍家攪得天翻地覆，對她的那一點兒好感，也已經消失了。”
“霍菱姐，現在寒辭也很難受，這件事以后再說吧。”
“明月，還是你好。”
霍菱抬手，在靳明月的手背拍了拍，就鉆進了汽車里。
大家都在等著重癥監護室的結果，而靳明月顯然是率先知道結果的人。
一個月之后，甘青昀就會死。
她的嘴角彎了彎，重新返回了療養院。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