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埋在心底的秘密被揭穿，莉莉絲雙手捂住耳朵，口中不停為自己辯解：“不是的，不是這樣。”
徐思年只是冷冷看著她，像在看個笑話。
“把你身上她買的衣服脫下來，換回你從前的破爛東西。”他冷聲道。
不知是從哪個角落里，徐思年掏出了早已落灰的菲傭服。
最近幾天過慣好日子的莉莉絲看到菲傭服，眼神瞬間呆滯。
她想起了自己的身份，她并不是華國人，不能擁有他們的自由。
她只是個可笑的，甚至能隨意被人決定生死的菲傭。
“求您，我錯了。”莉莉絲抬眸，淚眼盈盈看著徐思年，企圖再為自己爭取。
“您再給我次機會，蘇意容易心軟，我可以去找她道歉，和她打好關系給您說好話。”
“徐先生，我會將對您的愛意永遠埋藏在內心深處，再也不敢肖想。”
如果是從前的莉莉絲，說出這番話毫不費力，但如今的她，卻覺得自己承受著極大屈辱。
因為，她現在覺得自己是個人，而不是個可以被隨意買賣的貨品。
徐思年神色依舊溫柔，可眼底卻有化不開的寒霜：“要么你自己換，要么，我打電話找人。”
“反正你在米國也轉了好幾手，伺候過不少人吧？”
說這話時，他用著莉莉絲最熟悉的米國語，在最大程度上刺激她。
果然，想起從前那些屈辱的記憶，莉莉絲驚聲尖叫，忙將身上衣服脫了個干凈，換上骯臟菲傭服。
她低眉順眼著，仿佛恢復從前的樣子。
徐思年顯然十分滿意，他又拿起桌上灰撲撲，用布包裹著的東西，扔給莉莉絲。
“里面是你的護照，和你拿來華國的東西，現在拿著它們。”
他口中吐出冰冷一字：“滾。”
莉莉絲不可置信看著徐思年，忍不住道：“徐先生，只有我自己，我怎么可能活得下去。”
“您不能對我這么殘忍，我還可以繼續幫您。”
可徐思年半個字都不會相信，他眉眼間滿是冷漠，骨節分明的手指向門外，不容拒絕：“滾。”
莉莉絲抓緊包裹上的提繩，不敢再忤逆他，轉身離開。
她最后看了眼，這個無比喜歡的小小隔斷房，眼中晶瑩淚珠落下，忍痛關上門。
噼里啪啦的響聲傳來，徐思年在外瘋了似的摔打東西。
莉莉絲不敢在此處逗留，生怕他看到她后又生氣，再把她毒打一頓。
她只能下樓去這幾天經常逛的小公園，找了個角落縮著。
不知不覺間天色發黑，巨大的溫差讓莉莉絲渾身抖，她身上穿著的菲傭服顯然不能避寒。
莉莉絲抬眸看向自己曾經的房間，燈關著，她再也回不去了。
天色徹底黑暗，路燈亮起。
來來往往的人群都用異樣眼神看著莉莉絲，對她奇裝異服表示不理解。
她只能來到小公園最隱蔽的角落，一片小樹林內隱藏著身體，幸虧現在天氣寒冷，還沒有蚊蟲。
“今天你討到多少錢？”
“別說了，現在的人出門都不拿錢，只有微信和支付寶，我就要到幾塊錢。”
“我也是，這靠乞討掙錢的辦法越來越不行了，咱們得另外找個掙錢的好招。”
“要是錢那么好掙，咱倆就不至于一大把年紀還搞光棍，連個媳婦兒都娶不下。”
嘟嘟囔囔的聲音傳入莉莉絲耳中，她莫名覺得有些害怕，但又不敢貿然離開，只能盡量縮小身體，期盼沒人看到她。
“這里有個女人。”
“她好像穿著外國的衣服？是外國女人？”
“嘿，長得還挺黑。”
“反正她也不懂中國話，這地方沒有監控又偏僻，要不然咱們……嘿嘿？”
莉莉絲抬眸，看到兩個搓手朝她靠近的猥瑣，骯臟又狼狽的男人，驚聲尖叫連忙后退。
她的聲音卻讓兩人更加興奮，一人上前抓住她的胳膊。
一個小時后。
兩民紅光滿面，衣衫襤褸的乞丐從小樹林中鉆出來，臉上帶著滿足笑意。
“外國女人，果然不一樣，渾身上下真黑。”
“但人這身材真有料，我還挺喜歡的，可惜暈過去了，不敢再亂玩兒。”
“說不定她也是流浪漢，咱們以后還能有機會。”
“哈哈，下次我可得帶點好東西。”
兩人大笑著離開，小樹林內莉莉絲躺在地下，身上菲傭服已經衣不蔽體，她愣愣看著天空中掛著的那輪圓月。
淚水，從眼角緩緩滑落。
莉莉絲身上，心口處都傳來陣陣悶痛，她不知道自己該怎么辦，更不知道自己能去哪里。
誰能救救她？為什么會變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