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一幅畫。”蘇意手指提起花好月圓圖，感嘆道。
劉桂芬笑盈盈點頭：“你要不要學習剪紙？”
聞言，蘇意微微瞪大眸驚喜：“我可以嗎？”
“剪不了太復雜的圖案，但喜字什么的你能剪出來。”劉桂芬拿起張紅紙，跟一旁放著的剪刀遞給她。
蘇意接過，跟著她手上動作慢慢剪出圖案。
商褚看著她，她永遠都是這樣，無論做什么都投入百倍的努力，認真。
蘇意鼻尖沁出細密汗珠，有些緊張。
剪完后，她打開紅紙，上面是剛剪出的喜字。
因為是初學，喜字有些歪歪扭扭，但蘇意依舊十分滿意。
她臉上綻放出明媚笑意，眉眼勾起彎彎弧度，攝影師立即放大這個笑容，自己唇邊也忍不住泛起笑。
蘇意走到商褚面前，攤開紅紙給他看，興致勃勃道：“看，這是我剪出來的喜字。”
他笑著點頭：“厲害，以后結婚的時候，喜字你剪。”
結婚二字出口，蘇意小臉上驕傲的表情轉為害羞，不好意思嗔了他眼。
當著這么多人的面呢，怎么能說些有的沒的。
被嗔的商褚喉頭微動，十分愉悅，他喜歡她鮮活，靈動的模樣。
扛著攝像機的攝影師激動不已，他甚至想揚聲吶喊親一個，但不敢。
蘇意又和劉桂芬學習了剪簡單小動物的圖案，樂此不疲。
“你們拍的這個東西，全國人民都能看見嗎？”
劉桂芬好奇指了指攝像機，蘇意略微琢磨，解釋：“對我們有關注的人能看見，應該最少也有一兩百萬。”
一兩百萬，這個數字她預估的很謙虛。
“這么多人！”劉桂芬不可置信。
“一兩百萬中，最起碼也能有一百人通過這個喜歡上剪紙吧。”她又道。
聞言，蘇意鼻尖莫名酸澀，眼前蒙了層水霧：“會的，一定會的。”
劉桂芬嘆了口氣：“我已經很多年沒見過年輕人剪紙了。”
“我四五十歲那會兒還有人上門，專門找我學剪紙，但這會兒大家都用機器。”
“機器比人剪的快，沒多久就能有好多張，所以人也被取締嘍。”
她的聲音中，有濃濃的難過，懷念，既無措，害怕。
害怕總有一天，剪紙技術消失在這個世上。
大家只知道機器剪出的窗花，卻不知道人剪出的能更漂亮，樣式更多。
劉桂芬子女和陳媛認識，當然不是普通人，她不圖錢，圖的是這個手藝別失傳。
“會有年輕人看到的，剪紙工藝也不會失傳。”蘇意認真道。
她眼眶已經紅了，攝影師對準她與劉桂芬，記錄兩人談話。
“劉奶奶，當代年輕人非常注意國粹文化，我們的視頻發出去，會有更多人看到剪紙，喜歡剪紙。”
“用手，用心剪出的窗花才有溫度，機器永遠不能替代。”蘇意道。
她的目光，落在那張剛剪好的喜字上，攝影師順著放大。
喜字歪歪扭扭，與印象中精美的機器制品截然不同。
可，有時不完美反而才是更美。
劉桂芬聲音中已經有哽咽：“好孩子，都是好孩子。”
她說的不僅是蘇意，更是千千萬萬個從未謀面的年輕人。
她相信，剪紙文化會再次發揚光大。
采訪結束，蘇意一群人坐上離開的車子，不同于來時期盼，好奇，離開后她心情十分沉默。
攝影師已經關了攝像機，也在深思。
商褚大掌包裹住她的小手，蘇意抬眸，發紅的眼眶看著他：“你說，大家會重視剪紙嗎？”
她不想和劉奶奶夸下海口，最終卻依舊沒幾個人看見。
“會。”商褚肯定。
“你看，最起碼他現在就很重視。”他手指正在深思的攝影師。
攝影師先是一愣，隨后重重點頭：“對，我也想學習剪紙，以后家里過年窗花都由我來剪。”
“窗花中代表著人們對年的期盼，濃濃的愛，不應該由冰冷的機器代替。”
聞言，蘇意這才徹底放心。
回別墅后，她立即鉆入書房畫設計，將滿腔對窗花的憐憫與愛，都注入設計內。
視頻已經發給專人剪輯，過幾天就能和大家見面了。
蘇意一琢磨，就琢磨了五天，視頻早已被剪輯出來，她卻沒顧得上看。
這五天，她翻閱了無數的窗花，手邊就擺放著紅紙和剪刀，嘗試過無數遍。
只有親身經歷，才做得出好作品。
最后一筆落下，一套精美的國風首飾躍然于眼簾。
蘇意深深看著這次的作品，臉上露出輕松的笑，真好，她把窗花畫出來了。
第一次，她覺得自己作品非常有靈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