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嶼川的心被蘇禾擾亂，他沒見過蘇禾逆反的樣子，從他們結婚以來，她都是無條件的順從。
可剛才她明顯不開心。
蘇禾很快就恢復了些狀態，她勉強擠出一個微笑，“抱歉，剛才有些失態。”
她的道歉，瞬間讓季嶼川感覺到之余她他真的像是個外人。
“你就那么喜歡道歉？”季嶼川質問。
明明是他情緒不好，她還在忍讓他？許多時候，季嶼川覺得蘇禾對他沒有愛，全是例行公事。
蘇禾清了清嗓子，“實事求是地說，這藥真的沒有必要吃，昨晚我們發生什么。”
季嶼川不說話。
她望向窗外，眼神飄忽，“你去找薛檸了，你應該沒忘。”
這話平平淡淡，完全沒有季嶼川心里期待的醋意，他寧可聽到她埋怨他，也不想聽到她平淡地提醒他昨晚發生的事情。
季嶼川還是把她的淡然歸結于不愛他。
一切似乎繞不出去，他們的婚姻似乎真的該終結了。
蘇禾轉過身，看著季嶼川松松垮垮的衣服，便打算給他選一身更得體的。
“今天天氣不錯，你換一身衣服出去轉轉吧。”她想讓他們不再僵著。
季嶼川并不買賬，他擺擺手，“不必了。”
蘇禾停下腳步，豎起耳朵，根據對他的了解，季嶼川一定還有話說。
沉默片刻，季嶼川吩咐道，“收拾東西，即可啟程回家。”
這……
蘇禾眼中的季嶼川沉穩大氣，但最近越發陰晴不定，這是季家安排旅行的第二天，他竟然要結束旅程。
雖然她也想回家了，但他們就這樣回去一定會被討伐的，他們帶著任務出來的，即便是應付差事，也要逼真一些。
“好。”
蘇禾沒有反問什么，季嶼川已經放話了，便沒有緩和的余地。反正她也不是第一次被季家問責，也不是第一次被嫌棄。
只是辜負了季母的一片好心，讓她有點過意不去。她自我開導的“離婚旅行”毫無體驗感。
季嶼川生著悶氣出去了，蘇禾剛才反抗他的精神哪里去了，怎么又變成了服從他？
矛盾的情緒來回在他心里拉扯，他快要炸了，究竟怎么樣才能徹底讓他死心？他明明覺得她不愛他，但是他還是一次次地抱有希冀。
一路上，兩個人沒有說一句話。
蘇禾心里有些疑惑，為什么薛檸沒有跟他們一起回，他們不是明目張膽在她面前秀恩愛嗎？
思來想去，漸漸地蘇禾睡著了，而季嶼川一直閉著眼并沒有睡著，一路上他給她蓋了好幾次毯子。
……
聽聞他們回來的消息，季母早就不淡定了，她在家里來回踱步，心里憋著十萬個為什么。
傭人給蘇禾使了一個眼色，她便明白了，接下來又得扛著季母的興師問罪了。
“兩天都不到，你們就回來了！”
不見其人先聞其聲，季母的聲音太有穿透力了，不禁讓蘇禾頭皮發。這三年她努力進取，好不容易對她的態度有所改觀，這回也許又回到解放前了。
蘇禾把行李箱推到一旁，小聲說道，“如果你怕應付不來，你就先去書房。”
季嶼川不予理會，徑直朝他母親走去。
蘇禾只好跟在后面，不管接下來季母說什么，她都得硬著頭皮面對了。
“兒子，你這也太敷衍了吧，你尊重我嗎，你在辜負我，還有你……”季母上來就是劈頭蓋臉一頓說。
季嶼川擋在蘇禾前面，“非常感謝母親大人此次的贊助，我們兩個衷心感謝您的美意。”
季母給他一記白眼，“少貧。”
“全部發自肺腑，真心實意。”季嶼川強調道，還露出了略帶賣萌的笑臉。
這真的是活久見啊，反正蘇禾是第一次見，這樣的季嶼川還有幾分可愛。
季母招架不住他這樣子，瞬間又轉向了蘇禾。
“怎么回事，怎么這么快就回來了？”
蘇禾的腦子飛快的運轉，她得想一個合理的理由來應對。
可季嶼川又開口了，她把蘇禾摟入懷中，“任務完成了自然就回來了。”
“哦？是嗎？”季母不可置信地反問道。
“千真萬確。”季嶼川突然溫柔地看著蘇禾，等著她來完美配合。
蘇禾沒想到季嶼川為了不讓她為難竟然說了謊，而且他這個說謊功力真的是出人意料，他是怎么做到撒謊都不打草稿的。
季母相當無語，“兒子，兩天就能確定懷上了我的寶貝孫子？”
從科學的角度出發這絕對是天方夜譚，但是從玄學的角度解釋似乎有點說服力。
季嶼川對蘇禾眨眨眼，“老婆，我有一種奇妙的感覺，你懷的一定是龍鳳胎。”
蘇禾真的被他尬住了，說謊也就算了，越說越離譜了。
偏偏就說到季母心坎兒里了，她一直希望能抱上龍鳳胎的小寶寶，一聽到他說，一下子就期待起來了。
“兒子，你預感很強烈嗎？”
蘇禾真的是極其無語了，這對母子怕是魔怔了吧，季嶼川那明顯就是在忽悠她，他母親一向英明，怎么腦子突然就不好使了？
季嶼川猛地點點頭，“強烈，強烈。”
季母笑得樂開了花，欣慰地說道，“但愿可以心想事成。”
正在蘇禾走神之際，季嶼川的手突然覆在她的小腹上，“我感覺到了寶寶在召喚我，不就的將來我們就能見面了。”
蘇禾身子一緊，她的心跳得很快，空氣中有一種奇妙的力量，這種感覺真的很暖，暖到有那么一瞬間她不想離婚了。
季母偷笑，她這個傻兒子終于開竅了。
“那蘇禾你就養著吧，我過兩天再來看你，一周之后差不多十天了，我們去醫院做個檢查。”
檢查？
蘇禾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懷孕是季嶼川為她解圍的撒的謊，但是她是真懷孕啊，一旦被季家知道，這件事就復雜了。
“蘇禾？”季母喊她。
季嶼川捏了她一把，她才回過神來。
“嗯好。”
蘇禾還是應承下來，眼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如果她告訴季嶼川她真的懷孕了，那么他會滿心歡喜地期待寶寶的降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