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曜景低著眼眸。
他的眼里完全沒有睡意。
“蘊蘊。”他很輕地喚她。
她惺忪瞇眸，“嗯？”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沒和我說？”他的聲音很低，也很平靜。
宋蘊蘊卻一個激靈。
困意都跑了。
她睜著眼睛望他。
因為房間里太黑。
她看不見他的表情。
只能感覺到，他是看著自己的。
她動了動唇，只覺得嗓子干的厲害。
“我的事情，你不都知道嗎？”宋蘊蘊說。
江曜景搭在她腰間的手，將她圈緊起來，她嬌柔的身軀，立刻緊緊的貼在他的身上。
她呼吸停滯了剎那。
小聲喚他，“曜景……”
“你今天去了醫院。”江曜景俯她耳邊。
宋蘊蘊怔住。
身體也緊繃著。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慢慢平復下來。
“你——知道了？”她小聲。
“嗯。”
……
沉默，還是沉默。
無盡的沉默。
誰都不說話。
安靜的就連彼此的心跳聲，都能夠清楚的聽到。
噗通，噗通……
過了許久是宋蘊蘊打破的沉默，“你會難過嗎？”
“不會。”
宋蘊蘊仰起頭。
試著去看他的表情。
奈何視線太暗，只有一道模糊的輪廓。
“以后再有這種事情，要和我說。”
江曜景揉著她的發絲，“別一個人扛著。”
宋蘊蘊窩他懷里，“你不是喜歡女兒嗎？”
“我有兩個兒子。”他說，“夠了。”
宋蘊蘊閉上眼睛，往他的懷里拱了拱，“嗯。”
如果宋蘊蘊身體健康，可以懷孕的情況下，她不要，也許他會覺得這輩子不生一個女兒，會有那么一點遺憾。
可是，她的身體不行。
這次也是不可逆的。
不能怪她。
她的心里，她的身體，受到的創傷比他深。
越是這個時候，越要對她好。
理解她。
包容她。
或許才能安慰她。
……
早上宋蘊蘊穿著居家服。
早飯過后。
宋蘊蘊墊著腳，給江曜景打領帶。
她不是很拿手，弄來弄去都弄不好。
眉頭不由的皺起。
江曜景笑，“我自己來吧！”
宋蘊蘊雙手背到身后，問，“我是不是很笨？”
江曜景說不是。
看來她想做一個賢妻良母，還需要學很多呢。
江曜景打好領帶，宋蘊蘊挽著他下樓，送他上車。
她回去收拾了一下餐桌，哄睡小寶，然后也出門。
她今天準備去正式辭職。
來到院里，她通知程鋒，讓他告訴所有人去會議室。
程鋒問，“你要宣布辭職的事情是嗎？”
宋蘊蘊點頭。
“恐怕不行。”
宋蘊蘊，“？？？”
“你得參加一個新聞直播。”程鋒說。
宋蘊蘊茫然的問，“什么直播？”
程鋒解釋給她聽。
他們的人工心臟已經審批下來，之后就是可以批量生產，說是批量，其實一年也出不了多少，因為是比較精細的物件，技術難度比較高。
這個需要做個宣傳，讓更多需要人工心臟的患者看到。
“還有你手術治好的那個病人，和你一起。”
宋蘊蘊不擅長這樣的事情。
“一定要去嗎？”
“嗯。”程鋒肯定的回答。
宋蘊蘊說，“那你替我去。”
“我去不行。”程鋒說，“你擔任院長的職位，成功用我們研制出的心臟，救了一個被醫生宣布等死的患者，只有你，才有說服力。”
宋蘊蘊還是擺手，“你去問問有誰愿意去。”
這樣露臉的事情，院里肯定有人愿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