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君珩微微挑眉：“你借著學醫之名跑到南風倌廝混怎么不提一提？”
宋北卿臉上的表情一僵，側頭小聲問綠兒：“真有此事？”
這種事她怎么一點記憶都沒有？
綠兒點頭：“小姐放心，您只是點了幾小倌解悶被王爺撞見了，沒失身。”
宋北卿呵呵笑了兩聲，想挖個坑把自己埋了。
“誒呦，我頭怎么有點疼，就不陪王爺閑聊了，藥方等我回去再改善改善，不會讓王爺久等的，這個還您。”
她把短刀塞到陸君珩手里，拉著綠兒溜之大吉。
陸君珩皺著眉頭把刀扔到地上，拿出帕子擦手，看著宋北卿一路小跑的背影，眸色漸漸冷下來。
只要不讓人離開王府，總有一天能看清她的真面目。
回了廢院，宋北卿坐在石凳上大口喘氣，不過跑了幾步就累成這樣，這副身子也太沒用了點，她需得打好基礎，把以前的武功練回來。
“綠兒，我扎會馬步，你去外頭守著，來人了告訴我。”
“啊？哦。”綠兒聽話到外頭守著，“小姐，你剛才真是太厲害了，連王爺的短刀都敢搶，奴婢都要被您迷倒了。”
宋北卿擺好姿勢，笑道：“他陸君珩連命都保不住了還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真不知是誰給慣的，以后跟著我混不用怕他，咱們遲早翻身把歌唱。”
陸君珩來時正好將這番話聽入耳中，一個眼神就嚇得綠兒不敢出聲。
他負手走進院子，宋北卿已經規規矩矩坐好，手里端了杯清茶。
“王爺是屬鬼的嗎？走路一點聲音都沒有。”如果不是她耳力好還真就露餡了。
面對她的挖苦陸君珩不置一詞，冷嗤道：“本王倒想看看，你要怎么翻身把歌唱？”
宋北卿朝他露出一抹標準的微笑：“王爺在說什么？不是幻聽了吧。您大駕光臨來我這里又有什么吩咐？”
她避重就輕，不想與他浪費口舌。
那張臉一笑扯動面上疤痕，讓人心理生理全都不適。
陸君珩倒不在乎這個，只怕她出去丟了王府的臉，皇后又要對他長篇大論，扔出一個銀制的面具。
“明日母后壽晏，你隨本王進宮祝壽，把那張令人作嘔的臉藏起來，免得讓旁人吃不下飯。”
宋北卿將面具撿起來打量，隨口應道：“我知道了，王爺慢走不送。”
只要陸君珩查出陷害蘇家的兇手是誰，她立馬拍拍屁股走人，在那之前不論他說多傷人的話她都不會入心。
權當他人傻屁話多。
陸君珩剛想離開，看著她滿不在乎的模樣突然有些不爽，撩起衣袍在她對面坐下。
“不是要改善藥方嗎，本王看著你改，晚膳之前交不出你就是庸醫，本王一樣把你送到慎刑司。”
“你真是病……閑的不輕，也不急于這一時是不是？”宋北卿呵呵賠笑。
眼見他又拿出一柄短刀把玩，有意無意對準綠兒。
“本王沒功夫跟你耗，留著你有用，你身邊的人可就不同了。”
“小姐救我！”綠兒被不知何時出現的長青控制住，脖間抵了一把刀。
宋北卿沉下眉眼：“別動她，我現在就改藥方。”
她進屋拿了紙筆，對陸君珩沒好氣道：“把胳膊伸出來。”
“被你碰一下，本王半月吃不下飯。”
宋北卿冷笑：“那當初你被我強上也沒見餓死。”
陸君珩當即沉臉，一掌震裂身旁石桌：“你到底是不是女人？不知廉恥！”
“我還想問你是不是男人呢，診個脈磨磨唧唧，不了解清楚你的身體狀況我怎么改方子？把手伸出來。”宋北卿回嘴，絲毫不落下風。
陸君珩被頂的沒話說，只能掀開衣袖將胳膊伸過去。
宋北卿兩指搭在他寸口切脈，片刻后卷起袖袍開始寫方子，怕被認出字跡特意用了左手。
陸君珩看著她洋洋灑灑鬼畫符一般，忍不住皺眉：“你真的靠譜？”
“吃不死人。”宋北卿瞪他一眼，將方子交出去，“三日內毒素減弱就是有效，快把綠兒放了。”
“這回若還是不見效，本王砍了你這雙手喂狗。”
他收好藥方起身，邊往外走邊吩咐：“備水，本王要好好洗去這一身晦氣。”
長青松開綠兒賠了個不是，小跑著跟上去。
宋北卿看綠兒沒有受傷松了一口氣，朝門外連啐三口：“真不知是誰晦氣。”
“小姐，您還是快想想明日送皇后娘娘什么壽禮吧，往年都是從嫁妝里撥，可私庫已經不剩什么了，只怕挑不出好的。”
宋北卿訝異道：“我才嫁過來兩年，嫁妝就不剩什么了？”
綠兒嘆了口氣：“您成親不足一年就遇上大旱，為了討王爺歡心拿出一半嫁妝救濟災民，這兩年往皇后宮里送的也不少，還有二小姐給您介紹個男寵，您在他身上也沒少花銀子。”
宋北卿聽得咋舌，就是有金山也架不住這么敗呀。
“那私庫還剩多少？”
“存余不足五千兩。”
“陸君珩給的銀票還剩多少，你都存私庫里吧，往后不能再亂花了。”這些王孫貴族一套衣裳的價錢，就夠軍中將士吃一個月飽飯。
“那皇后的壽禮怎么辦？”
“你去隨便買點珠釵玉鐲，看的過去就行，反正她也不待見我，沒必要阿諛奉承。”
“是。”綠兒退下去辦事。
宋北卿看著被陸君珩震裂的石桌陷入沉思，他動不動就搞威脅那套，她真得想個法子應對。
換臉或許也是一條可行的路。
“咕咕，咕咕。”
兩聲奇怪的鳥叫打斷了宋北卿的思緒，她抬頭向聲音來源處望去，只見西側墻面坍塌處探出一個鬼鬼祟祟的的身影。
彼時天色已暗，從身形看像個男人。
沒想到這廢院還能招賊，宋北卿順手撿了塊石頭，悄悄向那人靠近。
那人扭頭看見她，拍拍身上灰塵，張開雙臂就要抱過來：“王妃，讓你久等了，這幾日沒想我吧？”
宋北卿一石頭卯過去：“小賊，偷到你姑奶奶.頭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