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兩個人在一起也有很長一段時間了，彼此也早就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可是每次程執用這種直勾勾的眼神看她，池煙還是會產生一種別樣的感覺。
“看什么看，走了。”池煙努力板起臉，希望自己有點威懾力。
所幸程執沒在這個時候惹她，從善如流地站起來，系上西裝的扣子，走到她面前很紳士地遞過臂彎。
池煙沒好氣地翻個白眼，到底還是伸手挽了上去。
等到了慈善晚宴的現場，池煙很快就在一群衣香鬢影里看到了趙念儀。
趙念儀穿了一身黑色的旗袍，頭發綰起來用一根木簪子固定在腦后，臉上帶著一絲優雅的笑容。她的身邊圍著一群富太太，看上去都是在恭維她。
這還是池煙第一次在社交場合上見到趙念儀，還是頂著程家夫人的名頭出來應酬。
誰讓程老太太年紀大了不愛出門，而程執又還沒結婚。
池煙看了兩眼，發現了一個有意思的地方。
也不是所有富太太都搭理趙念儀的，就還有一部分站在旁邊，連個眼神都沒給過趙念儀。
身旁的程執低下頭來跟她說話，“我媽過來了。”
池煙依言朝門口看去，就見謝婉臻跟謝明灼一起進來，徑直就走到了趙念儀站的位置——的旁邊。
那些圍著趙念儀的富太太臉上的表情就很豐富，她們是巴結趙念儀，但也沒想過要得罪謝婉臻，畢竟謝婉臻才是程執的親媽。
有的扛不住，已經過來跟謝婉臻打了聲招呼，之后也沒重新回到趙念儀身邊，而是直接走開了。
一個兩個的，很快趙念儀身邊就只剩下小貓兩三只。
趙念儀臉都快變青了，但卻只能咬著牙維持她的體面。
謝婉臻成功打完臉，轉身朝著程執跟池煙走過來。
“她還真當自己是根蒜了，被幾個小門小戶的太太吹捧兩句，就忘了自己姓什么了。”
謝婉臻神情淡淡的，看上去不像是被趙念儀膈應到，反倒像是日常操作。
池煙用腳趾頭想想也知道，這二十幾年里，這兩個女人沒少斗法。
程執臉上的神色也很淡，母子倆如出一轍，“她也得意不了幾天了。”
謝婉臻看了他一眼，沒說什么，而是轉頭對池煙道：“走，我跟明灼帶你去認識幾個朋友。”
中途，池煙去上廁所，出來的時候不可避免地在走廊上遇到了趙念儀。
趙念儀在等她。
“池小姐，我聽說你父親這兩天情況有所惡化，不知道你想好了嗎？”
池煙臉色沉了沉，雖然她跟程執商量的就是順勢答應趙念儀的要求，但是她這種時刻窺視著她周圍的舉動，還是讓她很不舒服。
她臉上難看的表情讓趙念儀微微勾了一下嘴角，而池煙也特意沉默了兩秒，才開口道：“我可以答應跟你合作，但我有條件，我要先見到捐獻者本人，而且我要親眼看著他們做配型。”
這擺明了是不相信她。
但偏偏是這樣，趙念儀才更放心，池煙就是為了周建霖的肝，逼不得已跟她合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