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足在里面待了一個時辰,云修和云羨才一起出來。
官差把他們帶到大理寺后院的書房里。
這里本是云修的地盤,如今男子丟了官職,又暫時沒有新的大理寺卿上任。
溫子墨毫不客氣的坐在主位上喝茶。
三人被帶進來,彎身行禮。
他眼眸微抬,放下茶杯,拿著折扇在掌心處敲了敲。
帶他們過來的官差,在他耳邊耳語了幾句,將牢里的事一五一十的告知給他。
他看向云羨,面色上多了幾分莫名的笑意。
溫子墨道:“云四少爺看起來,好像心情不佳啊……”
父親要被斬首了,誰又能心情好?
云羨抿著唇瓣,沒有回復他。
溫子墨繼續開口:“你知道為什么云文德偏偏把你趕出來嗎?”
提及這個,云羨也覺得不對勁,心里突突兩下。
還未回答,溫子墨便給出了答案:“因為你,不是他親生的。”
他猛的抬頭:“攝政王這是什么意思?”
溫子墨把桌子上的詢問筆錄扔了過去,直接扔進他懷里:“剛剛云文德在牢房里沒有跟你們說清楚,大概是想在臨死前留些面子,但本王偏偏要讓你們知道。”
“云莫,云鶴,云羨,你們三人都是陳柔和外面男人生下的。”
這種隱秘事情,云文德曾經也不知道。
陳柔偏心,對云修云遇很隨便,但對這三個兒子還是不錯的。
云文德也著重培養了他們。
一直到一個半月前,陳柔云知音被人救走。
臨走之前,在牢房里發生了不少的事情。
他的妻女依偎在另一個男人懷里。
他們逃跑的時候,根本沒有打算帶上他。
陳柔一改溫柔模樣,對他冷嘲熱諷。
他想求救,想一起逃出去,被那男人一腳踹了回來。
緊接著,陳柔殘忍的說出事實。
她與云文德沒有過孩子。
是云文德身體不行,懷孕的機率太低。
為了穩住云府正室夫人的地位,她勾搭了別人,與那個人六年時間生了三個兒子。
他最疼的三個兒子,抱予希望最大的三個兒子,都不是他的。
噩耗傳出的一刻,云文德覺得兩眼一黑。
男人一腳踹在他胸口,把他踹暈。
而他疼愛的妻女,皆是一臉冷漠,跟著男人逃了,只留下他一人。
他再次清醒時,受不了這樣的打擊,瘋了。
正因如此,真相直到今日,才被說了出來。
供詞寫的很清楚,每一句都記了下來。
最下面,還有云文德的簽字畫押。
云羨死死拿著那本供詞,渾身顫栗的厲害。
他眸色迷茫,驚慌失措的搖了搖頭:“這不可能,你騙我,一定是你在騙我……”
溫子墨拿著折扇扇了扇,倒不生氣,似笑非笑的望著他:“云家四分五裂,你們的權勢沒了,錢財沒了,你覺得還有什么東西,是值得讓本王騙的嗎?”
云羨感覺整個世界都崩塌了。
剛剛云文德看他時的眼神,對他的抗拒舉動,畫面一閃一閃,飛快的在腦海里過了一遍。
云羨長的很像陳柔。
他們臉上的輪廓很像,幾乎是一樣的。
但找遍全身,都沒有一處和云文德特別相像的地方。
男子心里已經有了答案,卻還是不敢相信。
云修拿過筆錄。
做了這么多年的大理寺卿,他更清楚筆錄是真實的。
云修一目十行的看完,心里也是震驚的。
溫子墨將幾人的表情收在眼底,隨即繼續問道:“知道本王為什么叫你們過來了嗎?”
他合上折扇起身,走到云修面前拿回筆錄。
“云文德對那天闖進牢房的男子并無印象,也不認識,但好在他記住了那個人的長相,本王已經讓畫師畫下。”
他拿出一副人像,打開給幾兄弟看。
“你們可曾見過這個人?”
畫像中的男子四五十歲,身形偏瘦,丹鳳眼,看面相就是很會算計的人。
三人分別看了畫像。
云修和云遇先搖了搖頭:“沒見過。”
云羨卻是認真的看,仔仔細細的看。
他慌張的接過畫紙:“是他?怎么會是他?”
“他是誰?”溫子墨問。
云羨搖了搖頭:“我不知道他的名字,但知道他是二哥的武學師傅,曾經還想著教導過我。”
他對這個人的印象,其實也不深,只能說見過幾面。
當初云莫執意學武,云文德不愿意讓他學,陳柔卻支持他,甚至偷偷給他找了師傅,就是畫像中的這個人。
男子的名字不詳,但至少又走了新的方向。
溫子墨又問了幾句。
他慢慢思忖。
這人能走進宗人府牢房,定是功夫出眾。
能帶著太子,陳柔云知音一路向北去到祁國,也肯定是有些權勢的。
他在祁國的身份地位應該很高,才能和溫成瑾達成合作。
月國和祁國在肅城的歸屬權上面爭奪多年,兩國之間鮮有聯絡,還真是不知道這個人。
溫子墨修書一封,連夜送了出去。
陳柔和云知音不能讓她們跑太久逍遙法外。
溫成瑾更是,要盡快處理掉才行。
*
次日午后。
京城的雨停了,路邊積了一個又一個的小水塘。
空氣微微涼,鬧市聚滿了人。
云文德被押送到了行刑臺。
男人罪行太多,跪在那里,默不作聲的接受百姓痛罵,被爛菜葉臭雞蛋砸的狼狽不堪。
他小心翼翼的看著下面。
看了一圈,都沒有看到云家兄弟的身影。
云文德卻像是放下了心,緊繃著的脊背松弛下來。
午時三刻,他閉上眼睛。
幾兄弟此時站在遠一點的位置,親眼見證了他人頭落地的一瞬。
身前的百姓中不知是誰說了一個“好”字。
掌聲去雷鳴般想起。
他們沉默的低下頭。
百姓們看了熱鬧,見證了奸臣慘死,也相繼散去。
人流朝著后面走。
他們逆著人流,步伐沉重的走上行刑臺。
邊上的官差正準備收走尸體。
見了幾人,面色為難:“幾位少爺,攝政王有命,要將犯人的尸體焚燒干凈,你們不能帶走他。”
溫子墨的意思,他們都懂。
他就是要讓云文德死無全尸,讓他們連個祭拜的墳墓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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