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小說網 > 偏要搶 > 第896章 愿望(五)
兩個人劍拔弩張對峙的時候,樹林里草叢中緩緩的走出來一個人。
是剛剛死掉的那個女子,對方幻化的扭曲石像還倒在地上。
七皇子張大的嘴巴,深吸一口氣看見那個女子,慢慢的走向白澤,溫柔的看著白澤。
白澤一動不動,任由女子靠在他的身邊。
七皇子:“讓我來猜一猜,你所得到的信息明顯比我多,也就是說這件事情和你有脫不開的關系。老侍衛之前出現拿金錢誘惑我,是因為我有過拋去現在的身份隱姓埋名做富家翁的打算。而不斷出現在你身邊的這個女子,是你的向往。也就是說,你想當女人!”
很難有人像七皇子這樣過程猜的八九不離十,結尾猜的不著邊際。
白澤幽幽的看著他,嗤笑一聲:“你這個腦子是怎么活到現在的?”
七皇子:“不要被我戳穿了心事就惱羞成怒,我覺得你身邊的這個女人很危險,你已經殺了三個了?那就趕緊殺第四個吧。”
白澤無動于衷:“不需要,她還沒有讓我的情緒不可控制。”
他變成了母親,跪在神靈居住地之外,默默禱告祈求,祈求這些所有把愿望施壓給母親的人都死掉。
愿望實現了,愿望成了殺人兇手。
白澤也有愿望,他的愿望是希望母親回來。
回來的母親在一點點蠶食著他的心,取走他的理智。
他只能在理智失去之前先殺死母親。
一個兩個三個,他都已經麻木了。他的愿望好像成了殺死母親,這太痛苦了。
七皇子看得出白澤的精神狀態不太好,琢磨著趁個什么機會殺死他。
昭帝下的命令是殺死白澤,活要見人死要見尸。他拼著性命不要沖進了雪山,那這個任務就是最頂天的。
白澤突然看向他:“別想著殺我,在這個地方殺人很困難,殺了我你也活不了。”
七皇子舉手投降:“咱們兩個化干戈為玉帛,先齊心協力共同離開這個鬼地方,這是哪兒?”
“如果你是指這腳下踩的地方的話,那么是巫族后山,但不是你想的那個巫族后山,我沒猜錯的話,在我的心里。”
“???”這是什么鬼對話?
七皇子一言難盡的說:“我在你心里?”
白澤也覺得這個說法太惡心了,但他甜甜一笑:“好像是呢。”
七皇子居然真的相信了他,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那接下來該怎么辦?我們怎么樣才能出去,我希望有一個更體面的死法,而不是困死在這里。”
“死都死了,還管什么死法。”白澤察覺到自己的脾氣,開始不受控制,毫不猶豫的拿刀子捅進了旁邊母親的心窩里。
母親對他的影響越來越大了,他不能再在這里逗留了。
這個世界就像是感受到了他的抗拒一樣,草叢里鉆出來了好多人。
有那些個護衛,有白澤所依戀的母親,甚至有老護衛的女兒媛媛,所有讓人依戀的,產生眷戀的,都在這個時候沖了出來,試圖留住想要脫離而去的人。
老侍衛恭恭敬敬道:“殿下,卑職愿為您死而后。”
媛媛慌張的張望:“爹爹去哪兒了?”
那個女人一臉慈愛:“月心,娘的月心,快讓娘來抱抱……”
他們有著各自的情緒,慢慢的靠近,伸出手來,就像是藤蔓一樣將人死死的勒住。
幻覺會被識破,就是因為它沒辦法像現實那樣縝密無錯,當一切邏輯崩盤的時候,就會產生一種破罐子破摔,用不了理智留人就用武力留人的感覺。
一個人的弱點就在于他的所求。
愿望毫無疑問是人最真實的那一點。
每個人在愿望面前都顯得那樣難以抗拒。
明知道是假的還是忍不住留戀,就像是吸毒一樣,不到毒癮最后發作的那一刻,永遠意識不到嚴重性。
這就是當時間紊亂以后,人出現幻覺最大的可怕之處。
七皇子在看見南宮宸的那一瞬間,就認為他是假的。
他毫不猶豫的舉起刀,像是之前每一次那把把不該出現的人捅死。
南宮宸當然不會坐以待斃,雙手擒住他的手腕,用力一扭在對方的翻身踢時,屈膝蹲下,踢倒七皇子的腿,將人按倒在地,一通暴揍。
“給我清醒一點,七哥!”
七皇子覺得自己,已經陷入到了一層又一層的漩渦里,出來一層是假的,出來一層是假的。
他挨著揍呆呆的看著南宮宸,不知道這個是不是假的。
南宮宸按住他的雙手嘆了口氣:“看來你經歷了很可怕的事情。”
七皇子:“有鬼。”
南宮宸:“科技與靈異齊飛的事情,我已經領教過了,你冷靜一下,這是真正的世界。”
沈棠推開了鐵門進來,緩緩靠近:“只有白澤和七哥活下來了,其他人都死了,看來你們進入了一個很可怕的幻覺當中。”
七皇子:“白澤說,那是他的心魔。”
他得知自己那些手下都死了的時候,已經難以產生悲痛,因為他已經親手殺死了他們無數次。
那些都是為他拋頭顱灑熱血,真正為他賣命的人。
南宮宸嘖了嘖舌:“白澤那種人的心里面一定陰暗到無法言說,你們是同一時間進入這里的,難免在思緒上產生共鳴,看來還是他的精神更強大一些,將你們都帶了進去。”
七皇子聽不懂他在說什么,推開了南宮宸慢條斯理的往出走。
沈棠問:“你要去哪?”
七皇子一字一句的說:“我要殺了他!”
沈棠認真的想了想可行性,搖頭道:“這恐怕不行,白澤是我父親故人的孩子。至少就我父親而言,不會讓你殺了他。”
很多年以前,白澤的生母忐忑的跪在所謂的神的屏障前祈求著,沈父動惻隱之心,贈予一物。
孽緣就此拉開,蝴蝶的翅膀煽動著造成了后來的事情。
多年以后,白澤想為母親報仇,同樣前去乞求。
依舊是沈父贈予的一把槍。
時隔多年,他們兩個才算是真正的見了一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