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小說網 > 偏要搶 > 第527章 出事
沈棠帶著沈萱在沈瑤處品茶,隨嘴問了一句:“你平日里只喝炒青綠茶,眉茶、珠茶、碧螺春、雨花茶、甘露、松針,如今怎么喝上了蒸青綠茶。”
“我按著自個兒的喜好送了一些茶去大哥院兒里,昨兒個見嫂子只喝煎茶、玉露,索性就叫人才買了一些,結果買多了除了嫂子以外,其他人那兒都不喝。我這樣持家有道怕浪費,今年就沒添新茶,只跟嫂子喝一樣的。”沈瑤對著丫鬟說:“包上兩包,待會兒讓五小姐拿走。”
沈棠合上茶蓋,一本正經地說:“我喜歡武夷巖茶,二姐姐要非要送我茶,還是送一些大紅袍、水仙、肉桂、半天腰、奇蘭、八仙,這些茶我都不挑的。”
沈瑤嘴角微微抽搐,這些茶一樣比一樣貴,好些都是貢品,世家風頭得意時,皇帝喝什么,他們喝什么,且得到的茶葉不比皇帝少。但日子早就不如從前好過,大家都是夾著尾巴做人,哪里還有這些好茶?她沒好氣兒地說:“你可真是不當家不知柴米貴,要不是還有柳家幫襯,沈家哪還能過得這么舒服。我天天看賬本,花錢如流水呀,哪天要是沈家掏不出銀子,你沈五小姐是頭等罪名。”
沈棠笑了笑:“那這罪名我擔的可冤枉,我都多久沒才買過茶葉了,喝得都是陳年舊產,后來九皇子又送來一些,這樣平時待客才有的泡。”
沈瑤撇了撇嘴:“說的可真可憐。”
沈萱道:“是挺可憐的,我回頭叫舅舅才買一些大紅袍,給五姐姐送過去,二姐姐,你也不用這般仔細節省,若是缺錢了,跟我母親吱一聲就行。”
自打沈瑤接受沈家的賬本,每個月的開銷便越來越低,攆出去的丫鬟婆子也沒再添新人選,沈棠身邊的丫鬟只剩下兩個大丫鬟,兩個小丫鬟,兩個婆子,其他人那兒的光景自然沒好到哪兒去。
她要開源節流,便處處都要節省,以身作則,丫鬟比沈棠還少兩個呢。
有一次老太太問,家里的賬本真得有那么不景氣嗎?沈瑤一本正經地回答,家族頹廢不是一日兩日的敗壞,日常作風奢靡可不行,于是這種情況下,家里年年收租還有富余,攢成了個不小的金庫。
沈瑤對自己的精打細算很滿意,聽著沈萱大大咧咧的話,翻了個白眼:“你娘是出嫁姑娘,她的嫁妝夫家都不能隨便動,沈家伸手管柳家要錢,那沈家的臉面還要不要了?”
柳家年年會向沈家提供一筆錢,畢竟沈家也為他們提供了庇護,但這是公平交易,再多的金錢索要,那就是不要臉了。
沈家最是要臉,做不出來那等事。
沈棠喝著茶,說:“二姐姐最近更加節省,可是收租那邊不行?”
世家來錢無非就那幾個渠道,貪污受賄,還有就是收租,世家手上握著的地皮多到能達成一本厚厚的賬本,租借給農民,年年收糧。
近來不斷有世家倒臺,農地全都歸,皇家所有,陛下減免稅收,以收糧價格轉賣,以至于糧價偏低,各大世家的利潤被降低了不止一成,于是日子便不好過。
沈瑤擦了下額頭上的汗:“咱們家早早地就減免了不必要的開支,所以平穩度過,你們從賬房支著錢也挺方便。好些個世家平時大手大腳慣了,家里養著好些奴婢,夏天大量買冰塊,一時資金周轉不開,偷偷賣古董也有的,然后再出去打腫臉裝胖子,實在可笑,我派人盯著呢,真有那精美字畫兒、古董低下收回,回頭便送你們。”
沈萱用團扇扇著風:“倒也不用急著送我古董,我想吃個冰鎮的西瓜,也就只有五姐姐能在大熱天喝得下去茶。”
沈棠從容不迫地說:“心靜自然涼。”
沈瑤翻了個白眼:“少在那裝腔作勢,吃不吃西瓜?”
“吃。”
天空中輕云漂浮,閃爍的星星忽明忽暗,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丫鬟冒著雨從廚房捧來一個冰鎮西瓜,三人圍著冰吃冰鎮西瓜,只覺得分外舒服。
不過這冰塊兒有定量,用完了便沒有了,索性下了一場雨,空氣還是很涼爽的。
云銷雨霽,水面增高并增添了波瀾,遠處高樓顯得比平時更高了,雨后的瓜也似乎顯得比平時更甜了,綠樹的樹蔭一直遮到屋檐。
紗帳中的藤席上,三個女孩身著輕絹夏衣,手執羅扇,靜靜地享受著宜人的夏日時光。
就聽外邊大喊一聲:“不好了,大少爺出事兒了。”
沈棠迷迷糊糊本想午睡一覺,聽到聲音立馬坐了起來,腦子嗡嗡作響,腳卻是已經穿進了繡花鞋里,抬步便往出走。
久雨晚晴,樓閣之上憑高覽眺,視線更為遙遠,夕陽的余暉低透小窗,閃現一線光明。
漫長的夏日總是讓人帶著困乏,陳氏被一陣孩童的叫鬧聲吵醒,是八小姐和兩個年紀較小的丫鬟捉迷藏,跑到了自個兒院兒里。
婆子想攆人走,被陳氏制止住:“正好我睡醒還不知做什么,瞧著她們追逐空中飄飛的柳絮也挺有意思。”
沈薇是家中最小的女兒,還帶著孩子稚嫩的模樣,進了屋,乖巧的給嫂子行禮,眼睛往桌上看,瞧著那盤子里的梅子。
陳氏拿起一個放進嘴里:“不知道你們會不會喜歡,是按照我口味做的。”然后讓丫鬟分給小姐和兩個丫鬟。
她吃過梅子后,余酸還殘留在牙齒之間,芭蕉的綠色映照在紗窗上,甚是舒適。
三個小丫鬟吃了酸,梅子酸的眉毛都扭在了一起。
沈薇說:“難怪我上次要二哥不給買,肚子里沒寶寶的人吃不了這個。”
陳氏被逗的一笑,剛要說話,外邊一陣嘈雜:“快扶大少爺進去,快再請個大夫來!”
陳氏扶著肚子起身,便看見自己丈夫被小廝攙扶著,腦袋綁著白布,布上面滲著血。
他閉著眼睛,痛苦的直皺眉,身上還有血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