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儲大會和上一次是一模一樣。
沈傾清穿著那間帶著滿天星辰的紫色禮服已進場,就引來了不少人的注目,并且過來搭話。
沈傾清一一禮貌回復。
很快,主角裴星來了。
他今天穿了一身黑色筆挺的燕尾服,頭上戴著一個禮帽,就像是從中世紀跨越時空而來的紳士。
裴烈和裴吉陪同。
眾目睽睽之下,三人來到臺階上,裴烈拿著話筒,低沉的聲音迅速傳遍了大廳的每一個角落。
“今天,我要宣布一件事,父王,已經去了。”他沉痛地閉上眼睛。
眾人嘩然。
“怎么會這樣?”
“三天前,王還好好的啊!”
“怎么忽然就死了呢?”
裴烈一字一頓,“父王是突發疾病,夜里就……第二天我們才知道,可已經來不及了。”
“那為什么秘而不發?”
眾人提出疑惑,甚至露出懷疑神色。
裴烈難掩悲痛,“我一開始和諸位抱著同樣的想法,所以一直在調查,直到管家拿出父王的遺詔,我不得不遵照行事,這件事也不得不告訴大家……我想還是有必要給大家一個交代。”
眾人紛紛露出贊同的神色。
裴烈接著道,“父王的意思,是要二弟成為王儲,我們兄弟三個經過商議,認為父王的遺詔必須完成。”
眾人對視,紛紛交頭接耳。
裴烈等了一會兒,沒等到有人提出反對意見,心中并不意外,父王的遺詔,很難會有人提出反對。
“我宣布,從今天開始,二弟就是王儲。”
一片靜謐。
然后響起了一陣雷鳴般的掌聲。
眾人非但不反對,非常贊同,還圍到裴星身邊表示贊同。
氣氛和樂融融,所有人都面帶笑容。
這一場立儲大會,順利得不可思議,沈傾清端了杯紅酒,接著紅酒的掩飾低聲道:“我還以為,又要出什么亂子。”
實在是上一次的立儲大會,給人的印象太過深刻。
以至于立儲大會恢復正常,反而不適應了。
傅景疏淡淡道:“再一再二不會再三。”
沈傾清歪了歪頭,“你倒是很了解?”
“裴星不是裴希。”
一個是后來居上,名不正言不順,可裴星卻截然不同,正統出身,從小就被王帶在身邊教導。
而裴烈一直都反對繼承王位,裴吉又斷了手指。
這些大臣們可都是厲害人物,見風使舵玩得爐火純青,見局勢不可能逆轉,幾乎是一瞬間就改變了態度。
至于站隊問題……
只要裴星還想登上王位,就不會為難他們。
因為掌管這個國家,還需要靠他們來幫忙,別看這些大臣們好似很好說話,其實都非常精明。
沈傾清微微頷首,“也是,要是這個時候還反對,可就等于是和三個王子作對了,那就算是最后應了,只怕下場也不會好。”
裴星,成為了這場立儲大會最大的贏家。
眾星捧月,也不過如此。
中途,他實在是受不了,跑到陽臺去透氣,恰好遇到了沈傾清,她朝裴星舉起酒杯示意。
“恭喜。”
裴星苦笑一聲,“有什么好恭喜的。”
沈傾清靠在欄桿上,窈窕的腰身越發彰顯得淋漓盡致,“登上王位,萬人之上,還不開心嗎?”
“沒什么好開心的。”
裴星搖搖頭,滿臉苦澀,眼底深處是濃烈的痛苦。
沈傾清微微一頓,“節哀。”
裴星抬手捂住雙眼,聲音略帶嘶啞,“如果能用這一切換父王活過來,那我也會毫不猶豫。”
失去親人的痛苦,任何安慰的話都沒有用。
沈傾清也不知道自己該說什么好,只能給予他一個安靜的環境。
裴星深吸了一口氣,放下手,眼中帶著一點水潤,嘴角卻掛著笑容,“抱歉,讓你看笑話了。”
“怎么,為親人感到痛苦是應該的。”她將酒杯中紅酒一飲而盡。
“謝謝你的理解。”裴星回頭看了眼熙攘的人群,“我要回去了,作為主角……不能離開太久。”
主角二字,他說起來,竟帶著嘲諷的意味。
等他轉身離開,沈傾清還久久失神,直到傅景疏的到來,她才回過神來,任由他將手中的空酒杯拿走。
“你說,我是不是誤會了?”
傅景疏想到剛才離開的裴星,猜到兩人肯定是有一番談話,“他說了什么?”
“也沒什么。”
沈傾清現在腦子也有點亂,看著時間差不多了,就賴在他身上,“我們回去休息吧,反正立儲大會也快要結束了,而且我們又不是主角。”
沒必要一定等到立儲大會結束。
“好。”
她的要求,他是一向不會拒絕。
兩人的離開,悄無聲息,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這還要感謝裴星,他作為這次事件的主角,是所有人圍繞的對象。
回到房間,沈傾清覺得后背有些癢,“幫我抓一下。”
傅景疏繞到她身后,卻遲遲沒有動手。
沈傾清不由問道:“怎么了?”
“你吃什么東西了?”
傅景疏的眼神晦澀而深沉,那潔白如玉的后背上,起了一片密密麻麻的紅色小疙瘩。
沈傾清不明所以,“沒吃什么啊,就吃了一塊小蛋糕,喝了兩杯紅酒,我都檢查過了,沒毒。”
傅景疏拿出手機,拍了張照片,把手機遞給她,“你自己看。”
沈傾清瞧了一眼,頓時皺眉,“怎么會這樣?”
不看到還好,這一看到,就更覺得癢,癢得難受,她看向傅景疏,“你先幫我抓一抓。”
看他沒反應,她還想自己去抓。
被傅景疏一把攥住手腕,擰著眉頭,看著那些紅疙瘩的目光如臨大敵,“不能碰,我這就讓人去叫醫生。”
說完的頓了頓,又覺得不行。
“算了,還是去醫院吧。”
他直接將人打橫抱起,轉身朝外面走去。
樓下的人就看到一陣風似的沖出去的傅景疏,都來不及詢問,裴烈和裴吉對視一眼。
“我去,你留下。”裴烈說完轉身朝外面走去。
裴吉留下來安撫不明所以的賓客們,只要不是讓他來做主這個位置,在這種應付別人的事情上,他做得十分順手。
那邊裴烈追上去,詢問:“發生什么事了?”
傅景疏臉色黑沉,一言不發。
沈傾清只好自己跟他解釋,“我后背起了些疙瘩,去醫院檢查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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