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盡點頭:“是。”
他很快轉身離去,夏語冰調整了自己的情緒,面無表情的道:“今天我雖然妥協了,但你們也絕沒有贏。”
阮芽道:“如果這么想能讓你好過一點的話,那你就這么想吧。”
夏語冰嗤笑一聲,道:“不過是將A18的樣本給你們而已,對我來說根本就算不上什么損失,如果鄧普希真的研究出A18,我甚至可以坐收漁利。”
她說的不錯,確實如此,拿出A18樣本雖然是夏語冰最有誠意的行為,但對于她來說,這個損失是不痛不癢的,相反,一旦她反悔想要阮芽的性命,那么阮芽絕無逃脫的可能。
可這世間似乎從來就沒有什么兩全法,凡事也只能求一個盡量,若是太貪心,反倒兩手空空。
……
阮栒瞇起眼睛看著對面:“……那個人怎么看著有點眼熟?”
他說的是孟盡。
封遲琰淡聲說:“Nefelibata編號0734,真名孟盡,你應該見過。”
“……孟盡?”阮栒驚愕道:“我要是記得沒錯,孟盡是阮小芽的弟弟?有沒有可能——”
“沒有可能。”江蘭時道:“0734是夏語冰從小養大的走狗,這些年來一直在為夏語冰辦事,可以說是Nefelibata里對夏語冰最忠心的人。”
阮栒握緊了拳頭。
“別想太多。”江蘭時難得好心的提醒了一句,“如今局勢瞬息萬變,不管想什么都是沒有用的。”
阮栒沉默一瞬,問封遲琰:“你真的會讓阮小芽去死嗎?”
“這是她自己的選擇,我尊重她的選擇。”封遲琰說。
“……”阮栒一把揪住封遲琰的領口,惡狠狠道:“我不管那些大道理,我只想我妹妹活著!”
他們身后有不少國安,阮栒身為這些國安的負責人之一,說這些話其實是很不合時宜的,但沒人敢多說一句。
“曾經我也這么想。”封遲琰說:“我替她做了那個為她好的選擇,她卻很難過。”
阮栒一怔。
他想起了那年冬天,隔著圍墻和枯樹,看見的阮芽從窗口后露出的半張臉。
那是一張比霜雪還要蒼白的臉,好像失去了所有的生氣,如一塊干涸的沙土地,荒蕪而無盡頭。
那時候阮芽活著,卻滿眼蒼涼,如今阮芽將要赴死,卻滿臉笑意。
阮栒慢慢松開手,他抹了把臉,道:“如果是我的話……或許我也會這樣選吧。”
這條不歸路,怎么選都不會滿意。
如果注定如此,還不如尊重阮芽自己的意愿。
阮栒忽然卸掉了全身的力氣,頹廢的坐在地上,從這里可以看見阮芽蒼白接近透明的臉,阮栒知道那是因為失血過多,但夏語冰明顯沒有給阮芽包扎的意思,他煩得要死,罵了一聲:“……那什么0734是烏龜嗎?這么久了還沒來!”
柯擎東看了眼手表:“栒哥,他才離開五分鐘不到。”
“……”阮栒:“讓你說話了嗎?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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