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像又瘦了些。”阮瀝修添了茶，細心的將茶杯放在了對方的左手邊。
夏語冰是左利手，他一直記得。
“茍延殘喘而已，瘦不瘦的又有什么要緊。”夏語冰垂眸喝了口熱茶，她眸光越過阮瀝修，看著院子里欣榮而開的月季，“今天怎么突然想起來見我？”
阮瀝修沉默了一瞬，道：“你不在乎戴麗玟，是么。”
“……”夏語冰放下茶杯，輕聲道：“瀝修，妻死之后另娶，原本就是人之常情，我為什么要怪你？”
阮瀝修低頭失笑，他手撐住額頭，良久道：“語冰，其實你從不愛我。”
夏語冰端坐在椅子上，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阮瀝修自顧自的說下去：“你當初答應我的求婚，只是因為你想讓明朧音放心，讓孟忱死心，是不是？”
夏語冰道：“多少年前的舊事了，何必還要翻出來說，孟忱死了，阿音也死了，就不要再提了吧。”
“為什么不提？”阮瀝修忽然抬頭看著夏語冰：“我和你在一起那么多年，卻沒有得到你的半分真心。”
夏語冰終于嘆了口氣。
“瀝修。”夏語冰溫聲說：“如果我不愛你，為什么會給你生四個孩子？”
阮瀝修手指捏緊，好一會兒，他才說：“我從沒有感受到你的愛。”
“我們已經不再年輕了。”夏語冰道：“年輕時候就沒有弄清楚的事情，老了就繼續糊涂著吧，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她站起身，“如果你今天來找我是為了說這個，那我們就沒什么好說的了——廚房里還燉著湯，小芽快回來了，我去看看。”
阮瀝修還要說什么，忽然不遠處有人道：“媽？”
“今天怎么提前回來了？”夏語冰看見阮芽就笑了，走過去握住她的手道：“早上走的時候就讓你多穿點，偏不聽，看你這手涼的。”
“我不冷，手涼是天生的。”阮芽探出頭：“爸也在？”
“嗯。”阮瀝修道：“我來看看你媽。”
阮芽道：“那正好一起吃個飯吧？媽說今晚做了紅燒小羊排骨的。”
“不了。”阮瀝修道：“你外婆應該不太想見到我，我就不打擾她老人家了。”
夏語冰拍拍阮芽的手：“去送送你爸。”
阮芽點頭，跟著阮瀝修一起往外走，穿過一道垂花門時，阮瀝修忽然問：“小芽，你現在快樂嗎？”
“快樂啊。”阮芽彎起眼睛：“一回家就能看見爸爸媽媽，能吃到媽媽親手做的飯菜，為什么不快樂？”
阮瀝修抬手摸了摸她的頭發，輕聲說：“那就很好。”
阮芽疑惑的偏頭：“爸，怎么了？是出了什么事嗎？”
“沒有。”阮瀝修將一片落到阮芽肩頭的落花拂去，低聲道：“只是想著你們這些孩子過得好，我也就沒什么好擔心的了。”
阮芽：“三哥過得不好，他沒對象，您趕緊讓他多相幾次親，男人年紀大了嫁不出去的。”
阮瀝修失笑：“……好好好，我一定幫他好好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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