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蕓丟了這么大一個臉，還失去了自己最引以為傲的“未婚夫”，阮芽臉上的笑意卻仍舊淺淡，甚至不達眼底。
兔死狐悲，大約如此。
今天被強行帶走的阮蕓，和當年被阮家放棄的她，其實并無不同。
“我一直聽說阮家幾位少爺和妹妹的關系很好。”阮芽笑著說：“現在看來，倒是未必如此。”
阮沉桉對上她的視線，頓了一下，道：“林小姐這話是什么意思？”
“沒什么。”阮芽松開封遲琰的胳膊，有些意興闌珊，道：“我看四小姐的精神狀態確實不太好，阮總還是讓人好好照顧吧。”
她彎起眼睛，像是在說阮蕓，又好像是在說別的誰：“別把好好的一個人，硬生生逼瘋了。”
阮沉桉沒回答這話。
封遲琰道：“我帶你去見幾個長輩。”
“好啊。”阮芽欣然同意。
“失陪。”封遲琰對然沉桉見點了下頭，帶著阮芽離開。
良久，阮沉桉還是站在原地，直到有人忍不住八卦小心翼翼的湊上來問：“阮總，剛琰爺說的……是真的嗎？四小姐和琰爺真的沒有婚約？”
阮沉桉壓了下唇角，說：“封遲琰的婚約一直是跟阮芽的，和阮蕓沒有關系。”
“那之前……”
“她腦子出問題了。”阮沉桉平靜的說：“讓大家有所誤會，抱歉。”
那人趕緊打哈哈：“這有什么好道歉的，畢竟四小姐是生病了么，當務之急還是要讓四小姐保重身體，好好養病啊。”
“自然。”
阮沉桉禮貌的應付完這人，轉頭看見阮芽的背影。
他不知道阮芽說那句話時是什么樣的心情，但壓在他心口的那塊巨石，至今都不曾移開。
……
封遲琰帶阮芽去見的都是年紀非常大的長輩，阮芽很乖巧，封遲琰讓她叫什么她就叫什么，她天生就招人喜歡，老人家樂的合不攏嘴，拉著阮芽直問封遲琰：“遲琰吶，打算什么時候跟小姑娘結婚吶？”
封遲琰看向阮芽，道：“她同意的時候。”
阮芽笑：“我不是早就同意了？等你來娶我啊。”
老人家開懷大笑，鄭重的將阮芽的手放進了封遲琰的手里，道：“遲琰，我也沒幾年好活啦，你們好好的在一起，生幾個孩子，兒女雙全，我入了土，也好跟你爺爺有個交代吶。”
阮芽和封遲琰同時一僵。
但彼此都是很會掩飾情緒的人，不過片刻就恢復了正常，好像那只是幻覺而已。
阮芽哄著老人家：“好的呀姑奶，您放心，我們一定會好好在一起的。”
“那就好，那就好。”老人家拍著阮芽的手背，又忍不住哽咽：“遲琰呀，是個可憐孩子，難得有喜歡的人，性子又倔，認定了你那就是你了，可要一輩子在一起呀。”
“放心吧姑奶。”阮芽面不改色的說：“我們會一直在一起的。”
她站在暖色的燈光下，眉眼溫柔，看著純良無害至極。
封遲琰想，只有他知道。
她就是個小騙子，嘴里一句真話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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