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著，說著“不會”，眼神卻陰郁至極。
“其實我不太明白。”封遲琰道：“像你這樣的人。”
他說“像你這樣的人”時，眼睫半垂，蓋住了大半瞳孔，冷漠嘲諷至極：“不應該這么在乎這些事情才對。”
“……”
“當然。”封貽又戴回了他完美無缺的假面，道：“只是我很奇怪，阿音應該不會主動跟人提這件事……”
“比起母親，更想讓這件事爛在死人肚子里的人是你吧。”封遲琰抬起纖薄眼皮，定定的看著封貽：“畢竟從那個孩子死掉開始，你就徹底失去了你的愛人。”
“父親，你有像我一樣，給那個孩子取名字嗎？她叫什么？”
“……閉嘴。”封貽冷冷的說：“兩年前那一槍給你的教訓還不夠是嗎？讓你敢這么跟我說話。”
封遲琰笑著說：“父親，別生氣啊，畢竟那也是我妹妹，我關心兩句，不是人之常情么。”
“我真后悔讓你活下來并長大。”封貽道：“難怪連你的母親都不要你。”
他捏緊了手中的佛珠，道：“你見過Bud了？那才是她的兒子，你什么都不是。”
封遲琰面色未有絲毫波動：“這不正好說明了，你在她心里也什么都不是。”
封貽手背上的青筋更加明顯。
“我當然知道你在后悔。”封遲琰道：“當你想讓我按部就班接手封家成為一個傀儡我卻選擇了進C133開始，你就在后悔了，但你后悔的是為什么沒有徹底掌控我，而非沒能殺了我。”
“父親，我遠比你想的要了解你。”
封貽瞇起眼睛輕聲說：“只可惜你母親留給你的這一身反骨，終究是要折斷的。”
“今天你出現在這里，不就是很好的證明嗎？”
……
封遲琰走出佛堂，一打開院子門，外面偷聽的差點倒了一地，封若青趕緊站起來整理了一下衣服，尷尬的：“大、大哥。”
“嗯。”封遲琰淡聲道：“怎么在這兒？“
封若青不敢在封遲琰面前耍小聰明，老老實實道：“怕你跟大伯吵起來。”
“不會。”封遲琰道。
他往前走了幾步，忽然又轉過身，看著封若青：“再過幾天你就要訂婚了，現在是什么樣的心情？”
封若青愣了愣，不明白封遲琰為什么會問這個，但還是老老實實道：“緊張、忐忑，害怕，又期待向往。”
“想到能和喜歡的人永遠在一起，能讓親朋好友見證我們在一起的時光，就覺得很幸福。”
“這樣。”封遲琰看著不遠處一棵梧桐樹，好一會兒才說：“能和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訂婚，結婚，相守一輩子，很不容易。”
封若青呆呆的：“……嗯，是很不容易。”
封遲琰回眸看著她，說：“和喜歡的人好好過下去。”
“我知道了，謝謝大哥。”封若青連忙說。
她看著封遲琰的背影走遠，才忽然想起來，封遲琰曾經也有一個，要步入婚姻殿堂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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