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ud和自己的母親之間,其實沒有所謂的“母子情”,相處的更像是上下級,但或許是那天的月光太溫柔,他沉默一會兒,慢慢走了過去。
女人抬手捧住他的臉,似乎自言自語:“你都已經長得這么大了……”
“時間過得太快了。”她說:“我還記得你是個小嬰兒的時候,看見我就想要我抱。”
Bud一時間渾身僵硬,完全不知道該說什么,但或許他也根本來不及說什么,因為很快的女人的表情忽然僵住了,柔聲問他:“……你剛剛殺了人回來嗎?身上的血腥味好重。”
“……”Bud說:“母親忘了嗎?是您讓我……”
他話沒能說完,因為女人猛地放開了他,后退兩步,臉上的表情幾乎可以稱之為猙獰:“……你不像他的兒子。”
“……什么?”
女人像是在看什么恐怖的怪物,臉上的表情十足驚恐,她一把拉住Bud的手,極其用力,指甲幾乎陷進了他的皮肉里:“你不該是這樣的……你不該是這樣的!你應該……”她急促的喘息:“你應該很干凈……你應該像是初升的太陽,你怎么會……怎么能殺人呢?!”
聲聲詰問像是鋒利的刀,劃過裸露在外的肌膚就是鮮血淋漓,少年垂下頭,看著女人姣美的容顏,聲音喑啞:“……這不是您交給我的任務嗎?從小到大,只有我完成了任務,您才會高興,才會夸獎我呀。”
“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女人自言自語,而后她忽的抬起頭,某種帶著偏執的、壓抑的瘋狂,纖細的手指猛然扼住了他的咽喉,她太過于用力,以至于手背上青筋畢現。
強烈的窒息感和疼痛蔓延上來,Bud本可以輕易的推開她,但是蒼白月光下他緩緩的閉上眼睛,想,如果就這樣死了的話……應該也很好。
但是他沒能死的掉,因為女人像是驚醒過來,手指瞬間松開。
冰涼的空氣從喉管灌進去的感覺并不好受,Bud劇烈的咳嗽,幾乎咳出血來,虛弱的半跪在了地上,手指緊緊地抓著華美的手工地毯。
為什么不殺死我?為什么還要讓我活著?讓我這樣卑微的可憐的活著?
“……寶貝。”女人滿臉是淚的抱住他,像是幼年時候一樣,聲音里帶著焦急和慈愛:“你怎么了?你還好嗎?”
她絕望的哽咽:“對不起……對不起,都是媽媽的錯,寶貝你原諒媽媽好不好?”
Bud靜靜地看了她一會兒,也許是一瞬,也許是十幾秒,他彎起唇角露出一個笑,那笑卻虛情假意至極:“我不會怪您。”
女人靠在他懷里痛哭失聲,喃喃著對不起,Bud輕輕的撫摸她的后背安慰,臉上的表情卻像是凝了一層霜雪,冷淡的道:“來人。”
“請夫人回去休息。”
“她犯病了。”少年半跪在伶仃天光下,眼睫低垂,語氣淡漠的如是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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