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琦一聲冷笑：“你還知道讓我們操心了！”
她垂著眼睛，看著自己素來聽話的大兒子，冷冷道：“你知道如今外面人都如何議論我們家嗎？！你媽我連出門都不敢！”
賀信陽低聲道：“對不起。但是就算重來一次，我還是不會和鄒悠潔結婚。”
杜琦氣笑了：“怎么，你知道錯了，但是不改？！”
她猛地將茶杯摔在了地上，陳年的普洱香氣四溢，“賀信陽，我養你這么大，就是讓你這么來氣我的？！”
“媽！”賀信陽道：“如果我和鄒悠潔結婚，您就滿意了？！”
他這話火藥氣太沖，賀碌咳嗽一聲：“信陽，怎么跟你媽媽說話的？”
賀信陽深吸口氣，道：“媽，我知道說這話不好聽，但我還是得說，如果我和鄒悠潔結婚，日子過得渾渾噩噩，這就是您想看見的結果嗎？您究竟是把我當兒子，還是任您擺布給您增光、可以拿出去吹噓的工具？！”
“放肆！”杜琦猛地站起身，氣的呼吸都有些不暢，她指著賀信陽道：“你究竟是多沒有良心才能說出這樣的話？！賀信陽，你是我十月懷胎九死一生生出來的骨肉，你說我把你當工具？！”
“信陽！”賀碌也皺起眉：“你怎么能說這種話戳你媽媽的心？！你從小就是你媽媽親自帶著的，你看看你身邊的同齡人，誰不是育兒嫂保姆照顧？你小時候半夜總哭，你媽媽就抱著你哄著你一直到天亮，你若是生了病，她就整夜整夜的睡不著覺……你說這話，實在是不配為人子！”
賀信陽也是氣頭上，話出口就有點后悔了，但是現在讓他道歉，又有一口氣哽著，對不起三個字無論如何都說不出來。
“阿姨，對不起。”程檸悅眼睫顫了顫，道：“這不是信陽的真心話，我們在一起的時候，因為我是孤兒，沒有媽媽，他就總說您對他有多好，說我以后也會有媽媽疼愛，您對他的好，他都是記得的……”
說到這里，她聲音幾乎哽咽：“阿姨，他只是氣糊涂了，您別生他的氣。”
杜琦捏緊了手指，道：“我跟我兒子的事情，用不著你來多嘴！”
“小琦！”賀碌勸道：“人家姑娘也是好心，不想見你們母子吵架，你別這么沖。”
杜琦冷哼了一聲。
程檸悅低下頭，有些不知所措。
她自幼沒有父母，也不知道別人家的孩子是怎么跟父母相處的，她真的很不希望賀信陽為了自己跟家里決裂。
“媽，對不起。”賀信陽道：“是我說氣話了，我知道您是真心疼愛我。”
杜琦嗤了一聲：“嘴上說的好聽，其實心里巴不得我早點死了，這樣就沒人阻止你和程檸悅在一起了是吧？”
“我從來沒有這種想法。”賀信陽抿了抿唇角，道：“我今天帶著檸悅來這里，就是想告訴您，我非她不娶，您不同意，那我們的婚禮就不邀請你了，免得您看了心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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