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寧！”
佟信揚著驕傲的下巴問道：“此曲如何？”
“非常好！”
周寧大方的承認道：“不愧是文舞第一曲！”
“呃……”
周寧的坦誠讓佟信有種踩空了的難受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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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好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一般。
他還以為周寧還要挑刺呢。
所以連反駁的詞都在腦海中想好了。
可是沒想到周寧卻不按套路出牌。
“知道好就行！”
佟信只能訕訕道：“來吧，讓我來見識一下你們的燕樂。”
“雖然可能會讓佟寺卿失望。”
周寧回頭看了看柳八娘他們這些樂手。
又說道：“但是大家練了這么久，總得拿出來見見世面。”
說完就回身開始準備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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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樂和雅樂一樣。
都有一定的要求來約束。
比如雅樂。
一定要中正恢宏，大氣磅礴。
這樣才能配得上祭祀、大禮、外交、出征等嚴肅場合。
而燕樂是宴飲時表演的樂曲。
一般要配合舞蹈進行，所以曲子就不能太過急促和激揚。
周寧為此選擇的樂曲是慶功天仙曲。
就是孫悟空被鎮五指山后，天庭慶功時給嫦娥伴舞的曲子。
本來周寧對此曲還挺有信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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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有仙氣，又能伴舞。
特別適合現在人們的審美觀念。
可是聽了霓裳曲后。
他的心態就已經完全放平和了。
和姚巨人打籃球輸了不丟人。
然而他的心態倒是放平和了，可觀眾們卻不知道啊！
先前他屢屢創造奇跡，讓人刮目相看。
已經在大家的心里留下了不敗的無敵形象。
所以大家都對他接下來要表演的燕樂充滿了期待感。
剛才沒有用在佟信身上的贊美之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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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快要從喉嚨里涌出來了。
“忠漢伯，勉哉！”
“來個更棒的，好好給他瞧瞧厲害！”
“就是！一定要把他比下去！”
……
聽著這些觀眾的鼓勵。
臺上的劉泰等人也已經做好了欣賞的準備。
他們實在是無法想象。
能夠超越霓裳曲的曲子該有多么的好聽啊？
那還不得立馬升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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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大家的鄭重其事的表情。
一直信心滿滿的佟信也有些不自信了。
要知道他們演奏的可是文舞第一的霓裳曲啊！
代表了整個大炎樂舞的最高水平。
這樣還能輸嗎？
所有讓人都很期待這次表演。
只有周寧額頭上的冷汗越來越密集。
能不能超越霓裳曲他還不知道嗎？
雖然慶功天仙曲也是一等一的優秀與好聽。
可是在千古一曲面前還是有點不夠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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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避免大家聽完之后過于失望。
周寧只能硬著頭皮道：“呃……大家還是不要太過期望。”
“霓裳曲是集整個大炎最優秀的樂工智慧所作。”
“代表了大炎音樂的最高水平，要想超越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情。”
“而我也只是一個普通人，所以只能盡力所為。”
聽到周寧的這些話，眾人都還以為他在謙虛。
所以也就沒有當成一回事。
可是在聽到臺上演奏完慶功天仙曲后。
大家都露出了滿臉問號的表情。
這真的是忠漢伯的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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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不是放水了？
還是說有什么特殊情況？
所有人都盯著周寧，希望他能解釋一下。
只有中間臺上的佟信一臉的驚喜。
高興的快要蹦起來了。
說實話。
如果只是單純的聽慶功天仙曲的話。
至少也能排進大曲前三的位置。
單獨也能撐起一場大宴會。
可是霓裳曲的光芒實在是太耀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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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何大曲在它面前都會顯得黯然失色。
“哈哈哈！就這水平？”
佟信興奮的大笑道：“我還以為你有多厲害呢？原來也不過如此啊！”
不僅是佟信激動不已，就連崔凌云他們也快要高興壞了。
接連輸了幾場的他們終于要贏一場了！
這無異于溺水之人終于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
在場的人只要不是故意偏袒，任誰都能聽出兩曲的好壞。
只要他們拿下這一局，那就是一比一打平。
如此一來。
他們就可以拼一下最后的關鍵一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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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曲方面他們不怕任何人。
因為但凡流傳的廣一些的俗曲，太常寺都有收錄。
再加上有最優秀的樂工演奏。
可以說有絕對的優勢。
那么他們就能贏下這場比賽，將崩壞禮樂的帽子給周寧扣死了。
而周寧也就只能按照約定任憑他們處置了！
一想到世家派最后靠著自己力挽狂瀾。
佟信心里就美的直冒泡。
御史臺的輔官殿中侍御史就快要致仕了。
世家派已經許諾只要自己成功了就全力推動自己調任這個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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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再過兩年蕭正德也致仕了。
那自己也就能順理成章的成為五閣老之一了！
就在佟信做著閣老美夢的時候。
一個不屑的聲音從對面臺子上傳了過來。
“哼！得意什么啊？”
柳八娘不服氣的說道：“不過是借著霓裳曲的光而已！”
“而且霓裳曲是數百樂工的集體智慧。”
“但慶功天仙曲卻是我師父一人所作，論能力比你強百倍！”
“嘿嘿！柳八娘，你別不服氣！”
佟信自然認得柳八娘這個琵琶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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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對柳八娘的冒犯也不生氣，反而得意的笑道：“今天比的是律制。”
“而不是什么作曲能力！輸了就是輸了，不要找那么多借口！”
臺下的文人們見佟信發話了，也紛紛開口聲援。
“就是！輸不起就不要玩！”
“難怪先賢說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輸了就不認賬！”
“古人誠不欺我也！”
“男人之間說話女人插什么嘴？真是沒教養！”
這些難聽的話把柳八娘氣的七竅冒煙！
如果她還是以前的樂籍，自然只能繼續忍氣吞聲了。
可是現在不一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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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能訕訕的閉上了嘴。
周寧看著這些只能打嘴炮的文人。
回頭對著柳八娘道：“記住了，以后再遇見亂吠的狗，亂棒打回去就是了！”
“等下就用你們手中的樂器好好的給他們一耳光。”
“嗯！”
柳八娘看到周寧為她出頭，一雙媚眼瞬間又充滿了神采。
心中又想起了師徒戀、姐弟戀之類的羞羞事情。
周寧可管不了柳八娘在想什么。
轉頭對著蕭正德道：“中丞，這局確實是我們輸了，來最后一局吧。”
“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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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正德本來還想勸一下的。
畢竟支持周寧的觀眾有這么多，真投票下來。
誰輸誰贏還真不一定呢。
可是周寧已經將認輸的話都說了出來，他自然也不好再說什么了。
終于贏下了一局后。
世家派們一片歡欣鼓舞。
然后就是準備再接再厲的贏下最后一局。
而支持周寧的人雖然惋惜他認輸，但也對他坦蕩的人品十分敬佩。
可是不管怎樣，這局已經塵埃落地了。
接下來就是今天的最后一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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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曲大比！
和中正恢宏的雅樂，以及曲高和寡的燕樂不同。
俗曲簡短易懂，歌詞也是偏向口語化。
這極大的便于在民間傳唱。
而且還有人根據曲子不斷的編寫歌詞。
僅太常寺收錄的就有數千首。
而在這浩瀚的俗曲當中。
最為出名的就是《楊柳枝》和《望江南》了。
而佟信選擇的俗曲就是后面這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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