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盡的黑暗之中。
那抹白色光亮變淡了一些。
不多時，便要消散。
葉楓見此，趕緊繼續發問。
他還有很多疑惑，想讓這男人解開。
“所以，你為什么要跟“它們”打起來？”
那白衣男子瀟灑一笑：“需要理由嗎？看不慣便打了。”
“但是你死了。”葉楓沉聲說了一句，并不是很能理解。
這白衣男子，多少有些不講道理。
還有些莽撞。
看不慣就打……
也不看打不打得過，最終落得個身死道消的凄慘結局。
“我沒死。”白衣男子笑著搖了搖頭，隨即直勾勾看向葉楓：
“你還活著，我怎么可能死呢？”
葉楓也搖了搖頭：“我是我，你是你，你是葉天帝，我是葉楓。”
“我也叫葉楓，你以后也會是葉天帝。”白衣男子又是輕聲一笑。
“不，”葉楓再次搖頭：“我是葉楓，你也是葉楓，但我和你不一樣，我不是你，你走的路，我不會再走一遍。”
老實說。
他葉楓沒什么太大的志向。
在藍星如此，在這個世界同樣如此。
這葉天帝，夠厲害吧？
一個打幾十個。
但最后還不是被圍攻致死？
而他，葉楓，不一樣。
他會選擇完全不一樣的道路，至少不會傻到以一敵百，最后被圍攻致死。
上界想干什么，他不會干預。
就如他先前所想的一樣，只要別欺負到他的頭上。
一切都好說，好商量。
人間那么多人，欺負到他頭上的概率比他買彩票中獎的概率都要小得多。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葉楓正想著，白衣男子輕笑了一聲，很是玩味。
“呵呵……”葉楓也冷笑一聲：“你聽說過一句話嗎？”
白衣男子直接回道：“你是想說，你命由你不由天？”
嘶……
葉楓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怎么就被猜到了？
不過，葉楓可不服。
這句被猜出來了，他可以換一句。
但還沒開口。
“你要說，你要這天遮不住你眼？讓這地埋不住你心？”
葉楓：……
他娘的。
這白衣男子是有讀心術還是怎么的？
“你別想了，天道如此。”白衣男子還是一臉輕笑的樣子。
葉楓有些生氣，搖了搖頭：“天道如此，我便逆天！”
天道又如何？
他葉楓的命怎么樣，他來選！
即便是再厲害的存在，也無法左右他的選擇！
“喏？你這不就選擇了跟我一樣的軌跡了嗎？”白衣男子哈哈大笑了起來，身形越來越淡。
“你大爺！”葉楓聞言，才意識到了自己被挖坑了。
“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遁其一，你便是那個一。”
白衣男子也沒搭理葉楓，留下這么一句話后，直接消失不見。
獨留葉楓一人在這無盡的黑暗之中，慢慢沉思了起來。
剛才的這一切。
看似是白衣男子挖的坑，但好像他也沒得選。
白衣男子說過“天道如此”。
說的肯定不是他要走和那白衣男子一樣的道路。
而是“逆天而行”這件事。
但從一開始，他想表明，他跟那白衣男子不一樣的時候。
他就已經選擇“逆天而行”這條路了。
白衣男子挖的坑，只是引導他把心里的想法說出來而已。
這一切……
嘶。
葉楓有些頭疼。
那假如他從此開始擺爛呢？
這算不算一種反抗？
不過，擺爛了，還算反抗嗎？
……
不知過了多久，葉楓緩緩醒來。
睜開眼，便看到涂山一夢半蹲在他的身邊。
“休息得還好嗎？”
“不算太好。”葉楓揉了揉太陽穴。
剛才他在夢里，不知想了多久。
但那個問題，就像是一個怪圈似的。
無論如何也繞不出去。
“怪不得你睡著的時候，眉頭一直皺著。”涂山一夢輕輕扶了扶葉楓的額頭，表情有些心疼。
“沒事。”葉楓慢慢起身，長舒了一口氣。
想不出破局之法，那暫時待在局中也無妨。
他還記得，梅花三跟他說過。
這個世界是一個巨大無比的棋盤。
而他們都是執子弈士手中的棋子。
棋子就棋子吧……
反正暫時也沒什么好的辦法。
“劫天已經回來了，現在在小洞天外，等著見你。”涂山一夢柔聲道。
葉楓輕聲回道：“讓他進來。”
“好。”涂山一夢點了點頭。
下一瞬，劫天便已經出現在二人面前。
“打贏了？”
“回天下王，魔族大敗！”劫天俯身行禮。
“嗯？”葉楓聽到這個稱呼，微微皺起眉頭。
劫天見此，訕訕一笑：“禁區之主告訴我，這一戰，你鎮守萬獄，擊退影魔，立頭功。稱呼你一聲天下王，不過分。”
“啊？”葉楓不是很能理解。
按理說，前線魔族這么多，他只打跑了一個。
怎么算得上頭功？
劫天看到葉楓的表情，趕忙解釋道：“影魔用了一招調虎離山之計，把我騙去萬花谷，然后回到萬獄想救出其他魔族，若是被它得手的話，后果不堪設想。”
“這樣啊。”葉楓馬上懂了。
敢情先前那個烏漆嘛黑的丑東西，是來偷家的。
不過，這跟六手老怪怎么稱呼他，沒有關系。
“那你也別叫我天下王，聽著不舒服。”
“行。”劫天又是一笑：“辛苦葉兄弟了。”
“不辛苦。”葉楓擺了擺手：“我活該的。”
說到這兒，葉楓不等劫天回應，繼續道：
“好了，我們要回去了，你先忙。”
“好。”劫天點點頭，拱起雙手。
……
出了萬獄，葉楓和涂山一夢，直接去到涂山一夢的府邸之中。
兩人坐在藤蔓制成的椅子之上，輕聲開口：
“你心情好像不太好。”
“是有一些。”葉楓點頭。
自從醒來之后，葉楓總感覺不自在。
這種感覺，有些說不出來。
感覺身上有螞蟻在爬似的。
“因為這個？”涂山一夢伸手指了指正上方。
“大概是吧。”葉楓點了點頭。
“怕被監視嗎？”涂山一夢繼續問道。
葉楓略微有些疑惑：“怎么監視？”
難不成，天上會突然長出一只眼睛，在九天之上看著他嗎？
涂山一夢也沒有過多解釋，淡淡道：“蒼天有眼。”
葉楓聞言，眉頭皺起。
還他媽真有！
草！
那得想個辦法，把那眼睛給弄瞎了！
……
天外天。
上蒼之眼突然打了個噴嚏。
渾身汗毛倒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