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不見了。”
柳白站在屋檐的陰影下,身上光影交錯,雙眸清澈,神色間透著一抹無法言喻的表情,耐人尋味。
確實好久不見了。
陳望暗暗琢磨了下。
付家之事,看似就在昨天,實際上已經過了快足足一個半月的時間。
只不過這段時間,忙碌奔波。
一刻不得休息。
就連那夜答應他,過段時間與蘇清影登門拜訪一事,也被忘卻。
眼下想起來,饒是陳望,也有些過意不去。
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
柳白只是溫和一笑,擺擺手,“吃飯的事不急,我別的沒有,就是時間多。”
聞言,陳望更是難得老臉一紅。
整個中海,能讓他略顯促狹的人,也就眼前這一位了。
縱然是在寧河圖、張龍虎那等老江湖面前,他也能做到心靜如止水。
“好了,小陳好不容易來一趟。”
“今天是大日子,站門口干什么,走走走,進去喝茶。”
蘇天御站出來,做了個推手,笑呵呵的道。
“就是,靈溪也好久沒回來了。”
蘇天御妻子,沈文君,一如之前見面時那般雍容華貴,目光卻并未在陳望身上落太久。
心思全在小女兒蘇靈溪身上。
看向她的目光里,除了寵溺之外,還有一抹隱藏極深的愧疚。
她一對雙胞胎女兒。
姐姐蘇清影看似高冷,實則性格隨和,平日回家還會和小時候一樣,撲入她懷中撒嬌。
但靈溪這丫頭,卻是截然相反。
內冷外熱,看似恬靜溫和,實際上內心清冷,與人始終保持著疏離。
性格也極為倔強,有著自己的主見。
從小到大不僅成績好。
其他事情,幾乎也不用他們操心半點。
她對自己的人生有著極為明確的規劃。
學醫術、開藥堂。
如今年紀輕輕,已經是中醫界一顆璀璨升起的新星。
在所有人口中。
蘇靈溪永遠都是被夸贊的那個,懂事、優秀、出眾,這些標簽也貼在了她身上。
但越是如此。
沈文君心里便越是難過。
畢竟在她看來,這些是鼓勵,但同樣也是壓力。
尤其是過去這么多年里,虧欠蘇靈溪的實在太多。
幼時他們夫妻二人四處走訪尋醫,幾乎把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了蘇清影的怪病上。
等姐姐病情好不容易安穩下來。
之后那幾年時間,他們又忙于事業。
可以說,在蘇靈溪的童年記憶里,他們缺失了很大一部分,沒有盡到為人父母的職責。
沈文君不是沒想過補償。
可惜,小時候還稍微好點,如今即便是她,也很難走近。
“對對對,靈溪最近可能太忙了。”
看著一襲長裙,青絲如瀑的小女兒,蘇天御也是連連點頭。
他都記不清。
上一次她回家是什么時候了。
這丫頭從長大后,心思就全都藏起,不愿與外人說,就算他們也是如此。
平日打電話,就算是笑聲里也總是有種說不出的冷淡。
這讓他頗為無奈。
想去看她,到了百草堂,她不是在為病人坐診,就是讀書研習藥經。
他們也幫不上忙。
時間長了,實在惆悵。
眼下她總算主動回來,夫妻二人哪能不欣喜若狂。
更何況,還是帶男朋友回來。
即便陳望他們已經見過一次。
但那也不一樣啊。
“走吧。”
似乎察覺到她略有些不安,陳望輕輕握住她的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