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龍虎瞇了瞇眼睛。
冷哼出聲。
剎那間,一股銳不可當的氣勢從他周身爆發,倒峽瀉河般朝四周席卷而出。
仿佛一頭沉睡中的猛虎驟然蘇醒。
寧河圖身前茶幾上的紙頁倒飛。
茶盞破碎。
整個人若不是死死按著茶幾邊沿,怕是都要被那股氣浪掀翻。
“你......”
此刻的他,瞳孔猛縮,露出一抹難以置信。
“你入暗勁了?”
他當年也曾差點跨過明勁門檻,如今即便內勁全無,但是基本的眼力還在。
若只是明勁。
絕不可能有如此可怕的聲勢。
何況,真氣外放,也是暗勁武者的手段之一。
“寧老兄還未回答張某的問題。”
張龍虎抿了抿嘴。
既未確定,也未否定。
今夜他特地前來,自然不是興師問罪那么簡單。
畢竟身為張家家主,他最清楚那個不成器弟弟的性格。
何況。
他受傷也怪罪不到寧河圖身上。
冤有頭債有主的道理,他還是懂得。
這么做,只是想要從寧河圖這里得到關于陳望的一切消息。
“沒什么好說的。”
寧河圖此刻已經回過神來。
無論他是否踏入了化勁。
但陳望對他,對寧家而言,都是救命恩人。
他寧河圖還沒下作到,背刺恩人的地步。
“你張龍虎若是覺得,我寧河圖老了,盡可從我尸體上踏過去。”
寧河圖抬頭。
目光平靜的看了過去。
一張臉上不見半點懼色。
此刻的他,昂首挺胸,宛如一頭垂暮之虎。
即便之前在會場,陳望臨走前特地告知過,若是張龍虎上門,盡可將他行蹤如實相告。
但他寧河圖自有做人行事的原則和底線。
這家伙來勢洶洶。
絕非善意。
“哦,看來你寧河圖是鐵了心要和我作對了!”
張龍虎眼底閃過一抹冷色。
數十年前。
寧河圖就不在他眼中。
此刻的他,更是空有其表,裝腔作勢罷了。
只要他愿意。
一人便能屠了寧家滿門。
“我說過,無可奉告。”
寧河圖仍是一臉無懼。
“好,你有種,我就不信,他還能躲到天涯海角去。”
“傷了我張家的人,轉身就想撇干凈,天底下哪有那么便宜的好事。”
張龍虎一臉冷冽。
哪還有半點之前進門時的和煦。
“恕不遠送!”
寧河圖也懶得跟他繼續廢話,一抖袖子直接請客。
聞言。
張龍虎鼻間發出一聲冷哼。
“寧家......很好。”
不過在踏出房門時,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
轉身回頭,目光如刀般掃過寧河圖那道高大卻異常清瘦的身影。
“哦,差點忘了。”
“既然張家如今連一個修出氣感的后輩都找不出來,我看古武世家這個名字還是摘去的好,省得傳出去,讓外人徒增笑話。”
轟——
這句話。
就如一根尖刺狠狠刺向了他心里。
寧家醫武傳家。
一百多年來皆是如此。
但因為十多年前那件事,他一己之力,禁止后輩武道修行。
本以為這樣至少能讓他們安然無虞。
沒想到,張龍虎一句話,仿佛一雙無形的大手,揭開了寧家頭上那塊遮羞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