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中,不斷傳來眾人的回應。
“陳總你看成不成?”
“不行的話,我讓他們重喊一次?”
崔照一臉討好的笑。
見到這個架勢,饒是陳望也不禁瞠目結舌。
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江岸集團不做外貿生意,轉手開始經營江湖幫派了呢。
“別,你特么也不嫌丟人。”
陳望瞪了他一眼罵道。
這家伙他算是看透了。
跟袁樹截然相反。
一個沉穩內斂,另一個則是跳脫放蕩。
也不知道這兩人是怎么玩到一起去的。
“我先去車上瞇會,好了喊我一聲。”
眼看樓里樓外,不少人正滿臉詫異的朝他們這邊望來,陳望都有種如芒在背的感覺。
反倒是崔照這小子,根本不知道臉皮兩個字怎么寫。
昂首挺胸,驕傲的不行!
陳望實在沒眼看他,隨口扔下一句話,然后轉身徑直朝車上走去。
一直到關上車門。
遠遠還看到崔照那小子隔著車門,笑嘻嘻的和他揮手。
向來泰山崩于前都能色不變的陳望,這會都差點氣得想罵娘。
這哪招來的神仙?
以蘇清影的性格,竟然能忍耐他這么些年,沒把他開了,也真是奇跡。
深吸了口氣,陳望合上雙眼,干脆眼不見心不煩。
夜色漸深。
冠世大樓卻始終燈火通明。
對公司員工而言,今晚注定是個難熬的不眠夜。
付朝南的死,已經在公司內部傳開。
眾人也從一開始的絕望,慢慢變得麻木。
除了少數從創建開始就跟在付朝南身邊的老人,其他人倒是看得很淡,反正在哪都是上班拿工資養家糊口。
只不過換個老板而已。
但那些人不同。
他們已經被綁在了付家一條船上。
想要下船哪有那么容易?
如今中海各方,對付家瓦解一事已經了解的極為清楚。
付家養的一條狗。
最終卻成為了付家覆滅的關鍵。
普通員工也就罷了。
這些人誰敢用?
萬一又養出一個腦生反骨,背刺捅刀的白眼狼,豈不是作繭自縛?
所以眾人來來往往,卻極有默契的,都未曾去拉攏付家的那些心腹和冠世的絕對高層。
他們也難以入眠。
甚至可以說度日如年。坐在各自的辦公室里,眼睜睜看著那些聞腥而動的人進進出出,卻又無可奈何,什么都做不了。
不知不覺間。
天際一縷光亮破開青冥幽暗。
外貿部熬了個通宵,做著交接工作的眾人,也終于松了口氣。
忙了整整一夜。
終于將所有的資料,全都納入江岸集團名下。
也就是說,從此刻開始。
冠世集團外貿部成為了一段歷史,如今已經是江岸集團旗下。
褚雄站在辦公室門口,他同樣一夜沒有合眼。
看著一夜之間翻天覆地的變化。
神色間難掩復雜。
他來公司十年,為了外貿部的業績,傾注了不知道多少心血,如今卻物是人非。
好在,下家還算不錯。
蘇清影雖然年輕了一點,還是個女人,但無論是性格手段,比其他人絲毫不差,甚至更為大度。
直接許諾他,去了江岸過后,整個外貿部依舊由他牽頭。
待遇比起冠世只好不差。
想到這,他心底復雜消失不見,轉而只剩下更重的責任和擔子。
部門外。
依靠在長椅邊的崔照,透過落地窗看到里邊發生的一幕,伸手搓了搓臉,起身沖著旁邊幾個人吹哨道。
“結束了。”
“哥幾個,撤,陳總還在樓下等著喝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