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靖寒木然地轉身向外走去,病房外圍觀的人將走廊堵得水泄不通。
但司靖寒靠近的時候,他們不自覺地讓出了一條通道。
很多人舉起手機錄像,警察也來了。
但司靖寒仿佛在周身筑了一道無形的墻,將一切隔絕在外。
“司總!網上說的是真……”
匆匆趕來的周令看到司靖寒的模樣,當即就住了嘴。
他第一時間擋住眾人的鏡頭:“誤會啊誤會,都是誤會,大家快散了吧!”
隨后點頭哈腰地向警察同志道歉,用最快的速度解決混亂,將司靖寒帶離現場。
直到坐上車,司靖寒都是那副渾渾噩噩的模樣。
周令發出了一聲微不可聞的嘆息,他了解到的并不多。
只是在當地實時榜上看到了陳款款因好友病逝悲痛欲絕深夜出車禍的消息,猜測是時茉。
如今看司總的反應,真的是時茉小姐……唉!
安靜的環境讓司靖寒逐漸收回神志,他用力抓了一把頭發,語氣中藏著壓抑的痛苦。
“周令,你覺得這是真的嗎?”
周令為難地說道:“司總,他們何必拿這種事情作假呢?”
司靖寒沉默了許久,再次撥通馬克的電話。
“她在哪里?讓我看看她。”
電話那頭的馬克深吸了一口氣,強忍著脾氣道:“不好意思我拒絕。茉茉生前已經夠痛苦了,你就放過她吧,相信她也并不想看到你。”
掛完電話,司靖寒再也沒開口,望著車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
周令悄悄地透過后視鏡打量司靖寒,最終擅作主張將車子開到了公司。
這種情況,只能盡量轉移司總的注意力了。
一到公司,周令就發現了不對勁,今天的公司比以往安靜了許多。
路過員工區的時候,所有員工都偷偷朝司靖寒投來好奇的目光。
周令在司靖寒身后用警告的眼神掃視了一圈,他們才有所收斂。
看到董事會的幾個老家伙沉著臉坐在會議室里,旁邊圍坐著一圈股東,周令就明白為什么大家都是那樣的反應了。
互聯網時代就是這點不好,所有事情都飛速傳播,才不管你愿不愿意。
這陣仗,顯然是“審判”司總來了,印象中股東年會的時候人都沒這么齊吧。
他小聲地在司靖寒身旁說道:“司總,要不要請各位股東改日再來?”主要是您現在的狀態,恐怕不適合應付他們吧。
當然,后半句周令并沒有直接說出口。
事實上司靖寒到達公司后,身上的氣勢就轉變得跟往常差不多了。
雖然雙眼仍舊透著深深的疲憊,但一般只有非常熟悉他的人才能看出來。
司靖寒擺了擺手,一臉淡然地抬步坐上首席。
“早啊各位,工作日第一天就這么嚴陣以待,公司能有各位這樣的好伙伴,真是好大的福氣啊。”
周令有些驚訝,沒想到司靖寒上來就這么陰陽怪氣。
董事會的一個老家伙當即就冷哼一聲:“哪里比得過司總,大清早的就跑到市中心醫院讓我們司氏集團出名。”
好家伙,果然是沖著這事兒來的,周令立刻打起十二分精神。
司靖寒的臉上掛著輕松的笑容:“楊董這么關注我的私生活,真的有心了,不過人與人之間還是適當保持邊界感比較好吧。”
跟楊董親近的劉經理立馬憤憤地說道:“司總,你也別揣著明白裝糊涂了。你在醫院鬧事的視頻被傳到網上,對我們公司造成了多么惡劣的影響你知道嗎!”
司靖寒拿起桌面上的鋼筆,好整以暇地在他那纖長的指間轉動。
對于劉經理的斥責,司靖寒微微挑了挑眉:“這大冬天的劉經理火氣怎么這么大,回去多喝點菊花降降火吧。別舍不得,公司給你報銷。”
劉經理氣得臉紅脖子粗:“你!”
楊董給劉經理遞了個眼神,后者強行壓下怒意。
隨后他緩緩地說道:“司總,我們這是在談正事兒,說話還是不要夾槍帶棒的吧,要不要給你點時間調整一下自己的狀態?”
周令默默在心中朝楊董豎了個中指,老家伙真是每句話都在給司總塑造公私不分的形象啊。
司靖寒輕笑一聲:“楊董說的是,劉經理一整年的菊花茶我包了,可不能讓炮仗燃了。”
眼看劉經理就要跳腳了,司靖寒話鋒一轉:“既然是談正事兒,那就談談月底的項目吧,給各位匯報一下進度。”
楊董也覺得面子放不下,臉色難看了幾分:“司總,你就打算這么略過影響公司形象的事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