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圍場？
很久沒有去過的地方了，時茉看向司靖寒，沒想到他會帶自己去看比賽。
“你不去跑一圈？”
她問，笑了笑。
“從前只是打發時間而已。”
司靖寒許少跟她聊這些事兒，今天不知怎么的，兩人像是偶爾談天的朋友。
“還以為是你喜歡賽車，所以才玩得這么好。”
時茉見司靖寒在準備輪椅，雙手撐著身子爬起來，她現在感覺自己的雙腿不是自己的了。
司靖寒將她抱上輪椅，準備推她出去，她忙說道：“帶個護工。”
她不好意思說自己上廁所可能需要人幫忙。
司靖寒推著輪椅往外走：“嗯。”
天色漸漸暗下來，北圍場的人越來越多，時茉跟著司靖寒坐在最佳的觀看臺上。
冷風撩撥著時茉的發絲，她將鬢角的頭發別到耳后，司靖寒將一條圍巾披在她的頭上。
“冷嗎？”
他的指尖觸碰在時茉的臉頰，涼涼的。
“還好，我穿的很多。”
出門的時候，司靖寒又讓護工給她拿了一件大衣，她身上不怎么冷，只是腳冷。
如今她八十斤都不到，沒多少脂肪，沒從前抗凍。
時茉動了動腳，司靖寒黑眸微微垂著，將時茉的動作盡收眼底。
他讓人送來一個暖爐，放在時茉的腳邊，時茉沒想到司靖寒竟然是個這么細心的人。
“謝謝。”
時茉沒多說什么，拿著望遠鏡觀看比賽現場。
今天來參賽的人也很多，名字也是五花八門，她一輛車接一輛車地看，直到比賽開始，她被賽場上飛馳的賽車深深吸引。
不過這次比賽的車手沒有過于驚艷的表現，時茉放下望遠鏡，心里有些癢癢的。
她感覺自己的激情被剛才的比賽調動起來，很想再開一次賽車，不過她現在踩油門剎車都做不到。
“結束了。”
司靖寒低聲說。
“嗯，結束了。”
時茉的聲音也很低，里面藏著深深的失落感。
北圍場的熱情在冷風中退去得很快，前三甲的車手領完獎金之后，看臺上的人就都散了。
最后只剩下司靖寒和時茉，司靖寒站在時茉所坐的輪椅旁邊，目光放遠：“想玩一下嗎？”
時茉下意識地看向司靖寒：“玩什么？賽車？”
司靖寒點頭：“我帶你？”
時茉低頭笑：“我現在可做不了領航員。”
“北圍場的地形在我心里，我不需要領航員。”
司靖寒說得有些驕傲，這可不是他，他向來很沉穩，不喜形于色。
時茉又看了他一眼：“現在是不是有點晚了。”
“可以……”
司靖寒話說到一半，又止住了，緊接著說：“附近有酒店，可以明天回去。”
他的手放在了時茉的輪椅上，護工沒有跟過來，司靖寒帶著時茉進了賽場，在一個獨立的私人停車場中停著幾輛賽車和跑車。
“挑一輛？”
“那輛黑色的吧。”
時茉見過那輛車，她第一次來北圍場的時候，司靖寒開的就是這輛車。
司靖寒抱著上車，他傾身，幫她把安全帶系好。
時茉別過臉，有些尷尬。
他們從前有過很多親密的行為，很多時候，她為了討司靖寒歡心，幫他系安全帶的時候，會吻他。
但是現在這種狀況，不知為何，時茉因為司靖寒的靠近渾身不自在。
司靖寒好似感覺到她的異樣，在她耳邊低低地笑出聲，他的笑聲很好聽，嗓音低醇厚重。
在司靖寒身邊五年，她極少見他笑，沒想到此情此景，他竟然笑了。
“怎么了？”
時茉小聲問道。
“第一次見你害羞。”
害羞？
時茉小臉上發燙，她有理由懷疑司靖寒是在嘲諷她從前的所作所為，但是她沒有證據。
“我沒有。”
她略微倔強。
“嗯，你沒有。”
司靖寒隨口說道。
他起身，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發車，提速，進入賽道。
司靖寒開車的速度不快，車子很穩。
“太慢了。”
時茉是專業的賽車手，這種速度讓她覺得乏味。
司靖寒輕笑，很快又正色起來，目光炯炯地望著前方。
夜色很黑，如圓月般的路燈灑下皎潔的光芒，照亮的山路朦朦朧朧。
司靖寒不斷加速，在彎道上都沒有減下來。
時茉喜歡這樣的速度，她全神貫注地看著前方，就像是曾經給司靖寒做領航員的日子。
車子在終點停下來，司靖寒沉默許久，開口道：“那天你救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