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如果想讓我兄長擺脫噩夢纏身的話,唯你的心魔消散是唯一的辦法,也只有你才能讓你的心魔消散。”
顧淵鷙這般說,梅林蝶魄也沒否定,她懶洋洋地輕笑:
“是,那你想必也知道了,讓我的心魔消散的辦法,只有讓我徹底消弭于天地之間。”
“……”
“可是我覺得我現在這樣活著挺瀟灑自在的,沒有人能來打擾我,也沒有人再能對我妄加置評了,在我的這個幻夢里,我是造夢者,我就是造物神。”
梅林蝶魄說著這話的時候,還稍稍抬手,四野的凜冽寒風吹得更加嚴峻。
“所以我憑什么要為了讓一個負心人死后不再夜不安枕,而殺了我自己?”
“我知道你有怨言,你可以殺掉我。”顧淵鷙說著這話的時候,還微微仰頭,將自己的脖頸暴露于梅林蝶魄的眼睛里,將自己的命脈拱手送上,“我知道你怨恨難消,所以我不強求什么,我只求你能同意讓我代替我兄長去死。”
四野凜冽寒風吹得無休無止。
紅梅夾在寒風里,它們像是都有了生命似的,都對準了顧淵鷙。
顧淵鷙眼神堅定明亮。
一步不退。
“好啊,你竟然自尋死路,我自然要成全你。”說著,梅林蝶魄眼眸微動,隨即,無數紅梅露出其凌厲鋒利的殺意,對著顧淵鷙就狠狠刺去!
扶子春尖叫出聲,“不要這樣!”
……
染血的紅梅穿過了顧淵鷙的身體。
后又輕飄飄地墜落于地。
顧淵鷙身形微有踉蹌,卻到底是咬著牙,強撐著才沒有狼狽地摔坐在地。
扶子春急忙跑過去看,紅梅穿過了顧淵鷙的雙手手腕,在顧淵鷙臉頰處和脖頸處都留下了觸目驚心,甚至幾乎深可見骨的傷口。
特別是脖頸處的那一條——
扶子春感覺自己的瞳孔都跟著似乎驟縮了些。
鮮血源源不斷地流出來。
很快就弄臟了他的衣襟。
但——
并沒有直接割破顧淵鷙的大動脈,但卻也幾乎是就差一點了,扶子春甚至都能在血色里看到那還在跳動的血管了。
她急忙伸手去捂住顧淵鷙的脖頸,再轉頭看向梅林蝶魄的時候,眼瞳深處都染著滔天的怒火。
“你是要殺了他才甘心嗎?!”
梅林蝶魄卻是氣定神閑地反問:“他自己來求死,我助他得償所愿,你身為局外人,為什么生氣?”
“我……”
“就因為他是你的朋友,所以你才這般偏袒他嗎?”梅林蝶魄揚眉,“那如果我是你的朋友,看到這一幕,你應該只會埋怨我,怎么不直接取了他的命一了百了吧?”
“我……”
扶子春被梅林蝶魄這番話給噎住了。
她看到梅林蝶魄帶笑的眼眸深處的譏諷嘲弄。
……
可怕。
她并沒有直接殺掉顧淵鷙,好像并非是因為手下留情。
而是因為,她覺得如果殺掉顧淵鷙,就沒那么好玩了。
她沒有對生命的敬畏心。
她甚至并不覺得將怒火遷怒到別人身上,她這樣做到底又有什么不對。
“如果你是我的朋友,我的確會心疼于你的遭遇,但是我也同樣不會助紂為虐——就像我剛剛同樣拒絕了顧淵鷙提出的要殺掉你,來治療困囿于顧長殷心病的建議。”
“我的確偏袒護短,但是我心中自有是非曲直。”
扶子春只感覺自己的手掌都快被顧淵鷙的血給暖熱了。
她心緒復雜。
卻還是繼續說了下去:
“你也并非是在遷怒,你只是覺得這樣做有意思。可是我想不明白,你愛顧長殷嗎?”
“愛?”
梅林蝶魄似乎沒太聽明白。
“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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