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為什么就那么堅信,他一定也是知情者呢。
她為什么就堅定地覺得,他一定接近她就是為了她身上的氣運呢?
她為什么不覺得……
如果他知道了真相,他會比她更著急呢?
她就這么走了。
毅然決然。
沒有給他留下只言片語,甚至在誤會他的情況下都沒有選擇報復他一次再離開。
走的太灑脫了。
什么都不要。
秦衍肩膀顫抖著,忽然就啞然笑了起來。
他笑得眼睛都是紅的。
眼底猩紅。
心底大慟。
為什么不來問他,就直接給他判定死刑?
她離開前跟所有人都做了告別,她依依不舍這里的一切,卻唯獨只對他這么殘忍。
“我不知道。”良久,好容易緩和冷靜下來心神的秦衍才這般艱澀開口,“如果我早知道會是這樣的話,我一定不會……”
不會什么呢?
秦衍一時間也不知道答案。
是不會放任自己接近陸汐顏,還是早在最初陸汐顏借口不去元疆聯姻的時候就強硬安排她去?
不知道。
但總之他一定不會跟她相愛。
現在兩難。
是他活該。
“我知道你恨我,我現在也恨我自己。”秦衍抬眼看向明顯也受到了沖擊的徐與安,艱難地道,“只是咱們現在的目標都是一樣的,你也不想看著她凄慘死去,那么我們只能聯手。”
……
陸汐顏這一晚上做了許多光怪陸離的夢。
但最后,夢到的是那天晚上她跟秦衍說自己身體不舒服,希望他不要碰她的事。她覺得自己已經說的足夠誠懇,甚至連“求”這個字都說出來了,但秦衍卻抱著她接近懇請一般的說“算我求你了”。
她拒絕不得,對于他的一切都只能全盤接受。
情潮翻涌,她如一葉扁舟般在狂風驟雨中艱難存活,可她的心卻如一湖死水般掀不起任何的波瀾。
她沉默地看著秦衍眼底的如火燃燒著的情欲。
沉默地閉上眼睛。
她說什么他都不愿意聽信,更不愿意去更改,那么似乎,她能做的唯一反抗就是保持沉默了。
……
陸汐顏覺得自己當時應該是沉默且平靜的,可沒想到她被從這場噩夢里驚醒的時候,無奈揉了揉眼睛,卻觸碰到了一手冰涼的濕潤。
她竟然哭了。
還哭濕了枕頭好大一片。
意識到這點后,陸汐顏怔愣半晌突然就覺得有些可笑,她已經記不起來那天晚上她有沒有哭了,但應該是沒有的,她當時的狀態并非是哀莫大于心死,而是反抗不得那就享受吧,那種時候她實在沒有力氣和精神,實在哭不出來。
可沒想到,現在她離開了王府,離開了秦衍,有了力氣和精神后,回想起那件事的時候,她竟然會哭。
陸汐顏像是發現了新大陸,她覺得自己缺失的東西正在一點點的回來——眼淚對她來說也是她缺失的東西。
她在攝政王府的時候,就像是一個木偶。
現在,她是活的。
畢竟木偶可不會落淚。
于是,等好容易在北歌太子的安撫寬慰下冷靜下來的顧淵鷙,偷偷摸摸準備回來再來查探陸汐顏的狀態的時候,就看到陸汐顏一邊淚流滿面,一面無聲大笑。
顧淵鷙停下了腳步。
他隔著窗戶,遙遙地透著那道縫隙,看著滿身披著孤寂月色的陸汐顏。
仿佛時光倒轉。
顧淵鷙似乎看到北歌王宮里,那個孤獨的小啞巴坐在冷宮偏僻一隅處,借著燭火,用手指挽做飛鳥的模樣。
那個時候,她也是這樣的。
看著飛鳥往外飛。
她唇角掛著滿眼向往地笑,眼眸又絕望悲愴地哭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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