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
陸汐顏不得不承認,聽到顧淵鷙這番話的時候,她有一瞬間心神恍惚。
她已經很少聽到欣賞這種詞了。
愛情是飽含情欲的,喜歡是帶著偏袒的,但欣賞——在她心里,卻是完完全全的一種不沾染任何情緒的尊重。
能被人欣賞,是對她的認可。
無論是對她醫術的認可,還是對她為人的認可,而這份認可都能讓她清楚地感覺到這個冰冷世界對她給予的一分暖意。
她踽踽獨行了很久。
沒有親友,孑然一身。
她之前也就想過了,在離開大晟后,她或許要再度踏上踽踽獨行的道路,再度擁抱孤獨,可能那將是一段很黑暗的歲月,如果沒有什么東西能得以支撐的話,或許她真的會全面崩潰也說不定——
但現在,顧淵鷙跟她說,他欣賞她。
無關情愛,不關醫術。
他只是單純欣賞她這個人。
陸汐顏澀苦茫然的心,就像是突然被注入了一股暖流,她可以清晰地感覺到那股斷流滲透了她心臟外面的冰霜,她終于能得以重新擁抱溫暖。
陸汐顏忍住了眼底的酸澀脹痛感,對著顧淵鷙比劃動作說:“謝謝你。”
拋棄一切再度啟程,真的很難。
但他的話給了她勇氣。
顧淵鷙抿唇笑起,又揚眉笑著問:“我這都已經是三顧茅廬了,但是我仍然還要再問一遍,你要不要跟我去北歌?”
陸汐顏噗呲笑出聲來。
卻還是比劃著說:“你猜。”
“嗤。”顧淵鷙已經從陸汐顏的表情里看懂了她的答案,心底巨石稍稍落地的同時,他舔舐著尖銳的虎牙,輕嗤了聲,“真是難伺候……你這個小啞巴。”
……
陸汐顏吃完飯就又去睡覺了。
她很容易犯困。
顧淵鷙站在她床頭盯著她熟睡中也緊蹙的眉頭,伸手想著要將其撫平,但剛伸出動作,陸汐顏就像是感覺到什么似的稍稍瑟縮了下,口型似乎在呢喃著什么,顧淵鷙湊近了些辨認。
她好像是很驚恐,在說:“求求你了,你別過來,我今天真的很不舒服。”
當顧淵鷙辨認清楚她說的是什么后,臉色陡然就陰郁了下來。
他頂了頂腮。
雙拳緊攥。
但怕驚擾到陸汐顏的睡夢,他躡手躡腳地出門,疾步走到驛站院中的枯樹旁,一拳直接砸在上面,砸得手背鮮血直流,仍是心中郁氣不解。
“阿鷙。”身后傳來北歌太子不確定的詢問,“深更半夜,你怎么沒去睡覺?”
慘淡月色下,顧淵鷙抬起殷紅的雙眼,憤恨地質問:“兄長,秦衍他憑什么——”
什么?
這牛頭不對馬嘴的話成功把北歌太子給弄懵了。
“他事事都要壓人一頭便也罷了,還搶了原本屬于我的良緣,憑什么不知珍惜,還將她蹉跎成這副模樣?”
聽著顧淵鷙這般憤恨惱怒卻還強壓著腔調的聲音,北歌太子就知道自家弟弟雖然十分氣惱,但其實還是怕驚嚇到屋子里睡覺的女子。
所以這是在竭力控制著自己的情緒。
他一時間又是欣慰弟弟懂事。
一時又是感慨這怎么還突然成熟起來了。
但最終,千言萬語都只變成一句話:“你真的能確定你屋子里的那個女子,就是你等待了這么多年的良緣嗎?”
“我當然確定。”顧淵鷙殷紅的眼眸里滿是堅定認真,“我等了她這么多年,我絕對不可能會認錯的。”
聞言,北歌太子這才稍稍放心地頜首:“那以后要好好待她。”
“可是兄長,我好恨,我真的好恨——我恨不得直接就去殺了秦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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