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福氣,給你,你要不要?”
夏月璃抿唇:“我要。”
“但可惜。”陸汐顏一根一根掰開夏月璃死死抓著自己手腕的手指,夏月璃所用力氣很大,她就用比夏月璃更大的力氣,掰到最后,她甚至都聽到了骨節嘎吱的聲響。
“這福氣給你,你也拿不穩。”陸汐顏笑著說,“這福氣在我身上,我只將它視做恥辱和晦氣。”
“你別不識好歹!”
“那又怎么樣?”陸汐顏云淡風輕地挑眉,道:“反正現在秦衍愛著的是我,又不是你。”
“你……”
陸汐顏沒有再看夏月璃,轉身就離開了頗為陰暗潮冷的小巷。
她覺得自己很冷靜,可直到走著走著沒曾注意腳下結冰的路面,而狠狠摔了個踉蹌,趴在雪堆上,整張臉都埋進厚重冰冷的雪里的時候,她才終于感覺到了眼眸里的酸澀脹痛感。
有溫熱的液體落在了雪上。
一點點融化了雪。
她卻也不覺得冷,也沒想著要立刻起來,只是覺得疲倦又乏累,模模糊糊地甚至還想著徹底放縱一把,就這么在雪里睡一晚罷了。
但——
“小啞巴怎么深更半夜地趴在這里?是在看星星嗎?但是你應該躺著而不是趴著,你這樣只能看到雪。”
一道輕佻散漫的笑聲傳來,隨即,陸汐顏感覺到有人抓住她的肩膀,像是在做煎餅似的在熱鍋上將她給翻了個面。
陸汐顏眼神里的茫然還沒褪去,就襯著月色看到了顧淵鷙帶笑的深邃眉眼。
她也沒有擦眼睛旁邊的眼淚。
就覺得疲憊。
但是也同樣沒有重新趴在雪地里。
就只是睜著略染茫然的眼眸,靜靜地跟顧淵鷙對視了起來,肆虐的寒風吹襲,吹得他衣袍獵獵作響,頗為桀驁的狼尾都被吹得異常凌亂。
陸汐顏胡亂地想著,顧淵鷙看到她哭了會有什么反應呢?嘲笑她還是會來給她擦眼淚?會落井下石還是會來寬慰她呢?
但都沒有。
顧淵鷙似乎低聲咒罵了聲,“你們大晟的冬天可真冷啊。不過這星星倒確實好看,反正也閑著沒事,我跟你一起看吧。”
說罷,顧淵鷙竟然也躺在了陸汐顏的旁邊。
他伸手指著天上的繁星點點。
問:
“那顆星星叫什么名字?”
“它好亮,一定有特別好聽的名字吧。”
“你最喜歡哪顆星星?”
……
顧淵鷙不可能平白無故出現在這里,那就只能證明他跟蹤著她,聽了剛才她跟夏月璃的所有對話。但是顧淵鷙并沒有同情憐憫她被欺騙了感情,而是這般從容冷靜地跟她聊起了天上的星星。
……
星星啊。
陸汐顏抬眼看向天際,銀河璀璨,繁星點點。
深冬的夜晚其實應該很少能看到這么多明亮的星星,大部分都是昏沉的天。
今天卻有。
意外之喜。
慢慢地,陸汐顏竟也平復了略崩潰的情緒,伸手不動聲色將眼淚擦干凈,她想開口說話,但不知道是不是剛才情緒太過跌宕的原因,一時間竟然還真意外失聲了。
顧淵鷙意識到這點,略有些不滿地嘖道:“你是不滿我喊你小啞巴嗎,怎么還真打算永遠不跟我說話是嗎?”
“……”
“你剛剛跟那些女人都能說,跟我就不行了?”
“……”
陸汐顏簡直百口莫辯,可她越是努力想要說話,嗓子卻就越好像被膠水粘住了似的,粘膩生疼,卻就是不能出聲。
“不能說也沒關系。”顧淵鷙看著陸汐顏努力的模樣,云淡風輕地笑了笑,“反正你隨便比劃,我都能看得懂。”
“你剛是不是想說你喜歡那顆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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