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汐顏近乎貪婪地用目光摩挲著徐與安的眉眼,也是在這時候,她才突然敏銳地意識到——徐與安洞察力這么驚人,能只憑借成晴的一句不喜歡姜湯的味道和想吃芹菜熗蛋餅,就能斷定面前的人并非是失憶,而是身體里換了個靈魂,這樣的他不可能會看不出當時她蹩腳演技下的百出漏洞。
那么,徐與安應該也在很早之前就知道她并非原本的陸汐顏了。
可他沒說。
他沒將她當成怪物。
也沒有對她百般冷漠或者逼問她究竟是誰。
他好像很快就接受了這個現實。
平靜淡然。
沉穩溫和。
陸汐顏莫名就覺得有些心虛和訕訕。
成晴在心底哇喔了聲,像是吃到了天大的八卦瓜似的,不住地在心底感慨:“他好溫柔,他好細心,他好帥哦。”
“……”
溫柔細心?
你昨天還說他可怕。
陸汐顏也懶得去拆穿她,輕咳著催促道:“現在這么好的機會擺在面前,你還不趕快說出自己的要求?”
“哦哦對。”成晴這才如恍然大悟似的,急忙正色說道,“我有一件事一直懸在心里,想請大人幫個忙……”
……
成晴將自己的要求說出來后,徐與安倒是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良久,才淡淡道:“原來史書早已在成君大人慷慨赴死之時就已經改寫。”
“所以我想現在替我爹正名,不知道還能不能做到?”
徐與安抿起唇。
摩挲著茶盞的手背上青筋暴起。
——這是他思考事情時的小動作。
因為手掌用力,所以無論摩挲著什么,手背處都會有青筋暴起。
這是他無意識的小動作。
更多的時候,他都是在攥緊手掌仔細琢磨。
而一旦他露出這種神情就證明,這件事他處理起來會有些棘手了。
“早在我看到我爹石像崩塌的時候,我就預料到可能你們給我爹定了罪,可是那都是我爹沒做過的事——對,我爹他確實沒有太多的文化,但他一直都謹小慎微,所做的事都是好事,不行我跪下求你行嗎,只求你能還我爹一個清白……”
成晴越說越激動,說到最后甚至要給徐與安跪下求情,徐與安急忙伸手攙扶,成晴卻死活不愿意起,直到徐與安無奈地提醒道:“你現在占據的是別人的身體。”
成晴哭得鼻涕眼淚一大把:“那怎么了,她是你妹妹,難道你還受不得她一跪了嗎?”
“受不得,她不僅是我恩師的女兒,亦是攝政王的妻子,而我卻不過一介臣子罷了。”
“……”
成晴擦了擦眼淚。
委屈。
陸汐顏似乎想明白了什么,她隱隱約約覺察到徐與安為何為難了,“成晴,現在我說什么,你轉達什么。”
“成君大人的案子,是不是和柳家舊案差不多?”
徐與安被這么一問懵住了片刻,緩了緩才意識到成晴這是在用陸汐顏的口吻跟他講話,他略沉默數息后,稍稍頜首。
“比柳家舊案難,還是要更容易些?”
“難。”
徐與安這次回答的那叫一個毫不猶豫。
陸汐顏便在心底有數了。
柳家舊案還能翻找出一個罪人——比如程家和章家,但成君的這個案子翻找出的罪人卻只能有一個人,就是當時的大晟皇帝。
若是成君案子想被翻案,那就必須要證明皇家的決策是錯誤的,要將其全面推翻。
皇家聲望名聲這一塊……
必然天崩地裂。
這下,倒是難怪徐與安都露出這般為難猶豫的神色了。
“只有在替成君大人翻案證明清白后,你才會離開顏兒身體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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