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救人可以。
這容易。
但是想救下一個執意求死的人卻就不容易了。
秦衍飛身將摔進懸崖的圣姑帶回，她眼神驚訝詫異地在秦衍和陸汐顏臉上看了幾遍，什么話也不說就又要跳，陸汐顏急忙喊住她——
“何必為了一個不愛你的人做到如此？”
“何必？”圣姑瞇起眼，“你不明白我。”
“我確實不明白你。”陸汐顏的體力不如秦衍和圣姑，所以他們呼吸如常，她卻氣喘吁吁四肢酸軟，隨手擦了擦額間汗水，陸汐顏挺直腰，“我的人生名言是愛人先愛己，而并非是像你這樣……重感情。”
她也是在瘋狂腦補風暴后，才勉強想到這么一個還算不太傷人的答案的。
說圣姑戀愛腦？
傷人。
違心夸贊圣姑這樣做沒錯？
她虧心。
陸汐顏也終于平復了呼吸，借著秦衍的力緩了緩，再度看向圣姑認真地問：“難道你沒有你想要的愛情就活不下去了嗎？”
“活不下去。”圣姑也毫不猶豫，“我如果沒有人愛，一天都活不下去。”
“……”
陸汐顏直接被圣姑這么不按套路的一句話給整噎住了。
好家伙。
這么直接嗎？
何必。
“這么偏激沒必要吧？”陸汐顏沒忍住情緒，“這世界上難道除了愛情就沒有其他什么感情是你所需要的了嗎？你既說在這里待了太久被折磨了太久，那你離開這里開始新的生活不好嗎？你去結交新的朋友，看看別的山水。三千世界，奢繁熱鬧，總有你想要的感情和你沒曾看過的風景，這么多好東西，你卻只因為一個不愛你的男人而通通放棄了，不覺得虧嗎？”
“因為你有人愛著，所以你才能有心情去看外面的奢繁熱鬧和山水風雨。”圣姑自嘲輕笑著搖搖頭，“可是我沒有，我從有記憶起，就沒人愛我……若是我死在五十年前的青澄湖里就好了，也不用再為了這等不到的愛，暖不化的冰而又苦苦折磨了自己五十年。不過好在現在我終于看明白，也想開了，我決定不再折磨自己，我想徹底解除。我不想再每日糾結于他會不會愛我這個無望的問題里了，我想……我累了，我想歇歇。”
圣姑這話說的陸汐顏一時間想笑。
“你怎么知道我有人愛著？”
“你身邊的男人難道不愛你嗎？戴著人皮面具穿戴著女子衣裙又怎么樣，女子怎會有他這樣大的力氣。”圣姑眼神冷淡卻通透，又看向了陸汐顏，“你之前說你嫁過人，你嫁的人應該就是他吧？你前腳剛來到這里，后腳他就急忙追來了，他難道不愛你嗎？”
“可在他愛我之前，我卻也沒有選擇去死啊。”
陸汐顏沒忍住。
“我也度過很長一段時間的寂寞日子，每天沒有社交也沒有自我，整日循環往復地過一樣的生活——看書學習，實驗計算最后總結，我每天都是一樣的，生活確實枯燥，也沒有朋友沒有愛人，可我卻還是活得好好的啊。雖然沒有愛人和朋友，但我能每天都看到新的太陽和新的月亮，我能看到花，我能擁抱風，這些都是溫暖的，這些都是世界給予我的愛意，所以這世間有這么多的美好，總也不可能，在你沒了愛情之后，這些愛意都全部收回了吧？你看看這天，看看太陽，它們都好好的，可見這世界上誰離了誰都是活的一如既往。”
圣姑有些怔愣。
陸汐顏便乘勝追擊補充道：“我知道你缺愛，但也不能只在一顆歪脖子樹上吊著。”
“你看看其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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