匕首就在距離秦衍手腕血管還有一寸的位置生生停下。
懸于半空。
他眼神難得有些懵懂茫然地看著寒玉床上似乎恢復了神智,但是又恢復得不多的秦衍,有些沒明白他為什么會說出這么一句話來。
“我不能……我得找到她,必須找到她。”
秦衍的聲音很輕,卻很堅定。
“王爺,他好像是靠著自己的意志力在強忍著,將寒毒幽困一處,所以寒毒才并沒有發作。”紅袖似乎明白了什么,沉聲解釋道,“可是如果這樣的話,寒毒累積在他心中的話,等他下次發作之時,寒毒毒素之重恐怕以王爺您現在的身體,根本無力承擔,到時候只怕不能洗干凈王爺體內的寒毒,說不準還會更加嚴重。”
秦燁也很快就理清楚了其中的利害關系。
他恨得咬牙切齒。
明明這么近了。
卻還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他借著擄走陸汐顏,好讓秦衍身心大亂,趁著皇城騷亂之時抓了該寒毒發作的秦衍,好給他換血。
明明計劃萬無一失,但神醫突然失蹤,秦衍卻還抱著哪怕事后瘋狂反噬自身的危險,也要強迫自己清醒。
呵。
還真是……
可笑得很。
秦燁恨恨扔掉了手中的匕首。
眼眸充血。
知道自己注定還要被寒毒折磨,秦燁這下終于沒了強撐著的力氣,踉蹌摔倒在地,失去了知覺。
秦衍好像陷入了夢里。
他在趕往陸汐顏最后消失的所在時,途中嗅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后就不省人事了。
后來他感覺自己走進了一個奇怪的夢。
天地一色疏離。
滿是白色。
秦衍在里面漫無目的地走著,而就在他覺得累的時候,突然看到了一座寺廟。
他循著臺階往上走。
一路暢通無阻。
最后,他停在一排房間外,似是察覺到動靜,身穿袈裟的僧人打開門走了出來,秦衍注意到他胡子雪白,長長地垂在胸前,手中正握著一串殷紅明亮的佛珠。
看到他時,方丈默默念了句佛號。
“施主,你來放燈嗎?”
燈?
秦衍皺眉,“你身后供奉的不都是牌位嗎,為何卻不讓我供奉牌位,而讓我放燈。”
“你身上并無罪孽,無需供奉牌位。”
“我身上沒有罪孽?”秦衍被方丈這話給逗笑了,他譏諷冷笑罷了,眼眸里現出幾分威壓和淡漠,“你可知我是誰,我殺過多少人又是憑借怎樣的手段才坐上了這個位置嗎?你說我身無罪孽,怕是我惡貫滿盈,以至于你根本挑不出普通的幾宗罷了吧。”
“老衲不會看走眼的。”
方丈卻很堅持。
于是夢里的秦衍也來了幾分興趣。
“我倒是聽過另一種說法。”他挑眉,漫不經心地問:“既然你很堅持自己不會看走眼,可偏偏我殺了那么多少人,難道是有人替我將我所有罪孽都擔在了己身嗎?”
這下,方丈總算幽幽地抬起了眼眸。
混濁地像是隔著迷霧的眼眸定定地落在秦衍身上。
像是在看他,又像是在透著他看其他人。
后來,方丈道:“對。”
秦衍當即怔住,隨即被逗笑了。
他捧腹大笑。
可是方丈卻仍然只不為所動地靜靜看著他,目光悠遠沉靜,任旁人如何譏諷,方丈都如是一湖秋日里分外風平浪靜的池水。
秦衍終于收住譏諷笑意,他不信神佛。
所以,他抱著看好戲的態度勾起唇角,漫不經心地問:“那你說,我的罪孽都挪到了誰的身上?”
一陣迷霧吹來,方丈的身形被吹散,很快消弭無蹤。
“你的枕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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