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汐顏略有些意外:“你好奇心怎么這么重?”
“不是好奇心的緣故。”秦衍狀若漫不經心地夾起包子咀嚼著,姿態散漫矜貴,“是因為只要是我傳回去的信件,雖然是給他人的,給人之前必定都會被王爺過目,我只是想要問一下側妃,這信里的內容可有王爺不能看的嗎?”
正在喝粥的陸汐顏被嗆了一下。
她神色復雜。
“他全部都會看?你就不能讓這信直接送進丞相府嗎?”
“我沒有那般神通廣大。”秦衍撇嘴,涼涼道,“畢竟傳信的信鴿是王爺養的,所以它們都只會往攝政王府飛。”
這倒是也有道理。
“那還是不讓你送了吧。”陸汐顏默默將信件重新放回懷里。
但秦衍牙根卻越發癢了。
“只是側妃和丞相的普通家書而已,里面竟然還能有什么內容是王爺不能看的嗎?”秦衍很難不陰陽怪氣,他也確實想不明白。
“確實有秦衍不能看的,不過不重要,我去找送信的人就是了。”
陸汐顏一口氣將粥喝完,隨即帶著錢袋獨自離開了客棧,秦衍臉色陰沉,上面寫滿了山雨欲來。
很快,陸汐顏就哼唱著小調滿臉輕松的回來了。
吃完早飯一行人再度啟程。
入夜,幾人留宿山野。
秦衍正在火堆前靜靜打坐,忽有暗衛悄無聲息自夜色里現出半邊身形,畢恭畢敬地將一封厚厚信件送來:“王爺,側妃的信截到了。”
“嗯。”
暗衛退下,秦衍瞥了眼燭火早滅了的馬車。
伸手打開信件。
里面的內容頗為大白話,秦衍甚至都能做到一目十行也不會錯過什么關聯信息——但,他突然間眼眸微瞇。
陸汐顏寫了許多路上的見聞習俗,大多都是有趣且輕松的,奉勸徐與安務必要保重身體不要過多操勞。
但突然間,陸汐顏就話鋒一轉,詢問徐與安是否有什么辦法能幫她盡快和秦衍和離。
陸汐顏的原話是這么寫的:
“我想跟秦衍和離,當然我被休棄了也行,反正不過一個說法而已。總之我跟這個心思狹隘的狗男人是一天也過不下去了,提起他我就覺得晦氣,當初要不是他逼我遠去元疆聯姻,我也不會為了惡心他而說要嫁給他。”
“哥哥,你相信我,我這絕非氣話,而是真的想跟他和離。”
“我不喜歡他這種剛愎自用、自私自利的人,說起來我喜歡的是那種沉穩溫柔、體貼入微的那種,和他秦衍八竿子都打不著。”
“哥哥你能幫幫我嗎?”
“或者你能幫我在皇城里找找有沒有合適人選?到時候我就給秦衍戴個綠帽子,逼他跟我和離。”
……
信件內容最后,甚至無比放飛。
陸汐顏還真挑起來了。
什么城西督察的長子相貌英俊、什么東藩太府寺的監正家財萬貫、什么少府監的使官年歲和她相仿……
陸汐顏越說越上癮,甚至寫了十幾張都沒夠,最后還不忘再三叮囑要讓徐與安在暗處幫她多多留意合適人選。
秦衍看完了,也氣得臉都青了。
他猛地摔了手里的信。
抬腳就要往馬車走,被三笠給匆匆攔住,苦口婆心地勸道:“王爺,大局為重啊!”
“大局?”秦衍咬牙切齒,“本王頭上綠的都快能跑馬了,還顧什么大局!”
秦衍一腳踹開三笠,一手撕開臉上的人皮面具。
猛地掀開了陸汐顏所在馬車的車簾。
身后燭火猛地跳了一下。
炸開一聲響。
陸汐顏還沒睡著,此時正拿著一個青鬼面具在微弱燭火下,仔細打量著。
察覺到動靜。
她抬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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