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給樓小寧沖了一杯茶，我看樓小寧似乎有些局促，便道：
“小寧，有什么話你盡管說，我們之間不需要遮遮掩掩！你在我心中是才子，才子風流嘛，犯錯了也就錯了！
只是你這個錯有點大，處理很棘手，處理得不好，連錦繡公司都要跟著完蛋！”
樓小寧道：“陳總，我真的對不起您，您這么信任我，我卻給你帶了這么些麻煩……”
樓小寧一番煽情的傾訴，演技很高，整得他自己都特別激動。
我也跟著嘆氣，沉默了一會兒，樓小寧忽然道：
“陳總，這幾天有家公司挖我！我想上海我也待不了了，我自己也沒有臉混下去了！但是陳總您又對我有恩，我實在是……”
我沉吟了一下，道：“是不是深圳的那家公司？樊影她們？”
樓小寧點頭道：“是的！他們并不知道上海的這攤子事兒，如果這個時候我能脫身……”
“別說了，小寧！這是個機會，我充分尊重你的意思！我們之前簽的也不是強制合同，你可以根據自身發展做出選擇！”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你應該知道，我和東方巨龍公司的關系有些微妙！所以你此去深圳，做戲要做足，該撕逼的要撕逼！
我希望你在深圳能夠把握機會，事業長虹，等將來功成名就了，很多事情也就付笑談中了。”
樓小寧一下哭了，我能理解他，他在走投無路的情況下我給了他機會，讓他從一個跑場子的劇組人員，現在已經成長為小有名氣的導演了，身價也上去了。
他如果能一直跟著我干，憑我手中拿的資源，他的前途無量。
所以他哭，從善良的角度來看，他對我還是有點感恩，覺得對不住我，站在他自己的立場看，這對他的事業來說肯定也是很大的打擊。
我安慰他，說了很多話，這些話都是違心的！
樓小寧對我是天大的麻煩，我不可能繼續留他的！不僅現在不留，未來也不可能再合作。
周小雙前幾天給我打電話，他嚴肅的批評了我，他跟我講，說一個人性格決定命運。他讓我去觀察生活，生活中那些開車出安全事故的人，這類人一般都經常出事。
而那些平常開車不出事的人，他們大概率就不會出事，像樓小寧這種人，不管他現在有多么懊悔，多么可憐，他甚至能指天發誓不再犯。
但是這都是假的，狗改不了吃屎，像這種人才華再高都要遠離！
所以我對樓小寧非常客氣，而且我還跟他講，不管我和東方巨龍公司的關系多么微妙，我回深圳后，將來只要他樓小寧找我，我一定給面子。
我這個承諾聽上去就讓人感動，其實這就是順口一說讓人聽著特別舒服，這種套路是黃海山的路數。
樓小寧走了，我一個人坐在酒店的沙發上，我考慮了一下，從酒店保險柜里面拿出兩沓錢出來，這是昨天杜衡給我準備了，讓我公關用的錢。
他一共給了我三十萬，我拿了二十萬出來，我把錢用一個黑色的袋子裝著放在桌面上，然后給蔣麗打電話。
蔣麗很快敲門進來，她道：
“陳總，這么三更半夜約我干什么？是不是長夜漫漫，無心睡眠？”
我一笑，蔣麗這個女人，不管她怎么掩飾，那股江湖的味兒也掩飾不了。
我指了指沙發讓她坐下，開門見山的道：
“蔣麗，樓小寧的事情你處理得不錯！既然你這么安排了，那聲勢就要搞大一點……”
蔣麗道：
“放心吧，我都安排好了！南方的記者我北方的記者都聯系了，一部分人寫的稿子我都審過了！
核心就是你和樓小寧因為利益翻臉，樓小寧叛出公司，回頭公司會出一份措辭嚴厲的聲明，樓小寧那邊那就不用講了。
樊影欣喜若狂，親自來上海接人，他們巴不得你惱羞成怒，你放心，他們的回應也會很激烈……”
蔣麗頓了頓，又道：
“康偉和沈瑜潔的算盤打得噼啪響，他們對鄭乾很上心，甚至已經有過實質性的接觸！樓小寧一去深圳，鄭乾這邊是不會再和他們合作了……”
我深深的看了一眼蔣麗，我甚至有點慶幸我沒有把這個女人攆走。
這個女人的精明是藏得很深的，平常不會表露，這是江湖人講的藏拙。
我指了指桌上的手提袋，道：
“蔣麗，這是你的！拿著！”
蔣麗打開手提袋一看，眼睛一下凝固了，但是很快她跟我講：
“陳彬，我講了，這件事不收錢！我們做事一口唾沫一顆釘！”
我拍了拍塑料袋，道：
“你這件事不收錢可以，但是我馬上有一件事要拜托你去幫我干！”
我給自己點了一根煙，仔細思忖之后，還是沒決定是不是讓蔣麗知道我面臨的真正困難。
“把錢先拿著，這是定金！要你幫的忙，我在合適的時候跟你講！”
……
樓小寧和我鬧翻，跳槽出走深圳的消息驚爆了整個娛樂圈，尤其是在上海，這件事更是讓很多人非常意外。
因為這是做的局，所以一夜之間各種添油加醋的報道就鋪天蓋地而來。
其實這就是娛樂圈常用的套路，用某件勁爆的事情吸引公眾的眼球，從而達到掩蓋其他事情的目的。
樓小寧和鐘小娥之間的奸情是絕對不能發酵的，所以現在快刀斬亂麻，要把這事兒的注意力迅速轉移。
第二天我關了手機，同時把自己也關在酒店，杜衡在外面被一幫記者追得疲于奔命，不過他也很好的履行了總裁的職責，沖著深圳的某些人和公司大肆開炮抨擊，這倒沒有表演的成分，而是大家早就撕破臉了，這一次杜衡逮著了機會懟而已。
在外面奔波了一天，杜衡到酒店找我，見我的面就和我講：
“陳彬，他媽的，這活兒真的不是人干的！太累了，樓小寧一走，他留下的空誰來填補？
今天艾老師給我打了七八個電話，她很急了，說幾部劇沒有了導演，后續合作方找我們的麻煩，我們怎么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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