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齊王露出疑惑的眼神，故作不解問道：“可是適才母妃告訴本王，秦大人曾從刺客身上搜到一塊令牌，莫非那不算有用的線索嗎？”
對于齊王的反應，秦赫早就心中有數，他是故意那么說的。
“下官確實是搜到了一塊令牌，既然王爺已經知道此事，那下官便直言不諱了。令牌上留下的線索直指魏王殿下，請問王爺您是否也懷疑此事與魏王有關？”
面對秦赫如此簡明粗暴的提問，齊王險些被噎住，看向對方的眼神很是一言難盡。
“雖說我們兄弟幾個為了儲君之位略有爭端，但那也是在父皇的首允之下各憑本事，并非就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所以兄弟相殘這種事，本王認為三皇弟應當不會這么做的，至于秦大人你從刺客身上查出的那塊令牌，究竟所指何人，背后有何深意，就只能勞煩秦大人你去查清楚了，若并非三皇弟所為，也好還他一個清白。”
齊王的話好似在為魏王洗脫嫌疑，卻又句句意有所指。
“應當”、“倘若”這種模棱兩可的詞語，很好地傳達了齊王心中的真實想法。
他就是想要引導秦赫去懷疑魏王，如果能借這把刀除去自己的心腹大患，齊王自然是樂見其成。若不能，只要能讓皇帝與朝臣疑心魏王，給對方造成困擾打擊，那么他的計謀也算是成功的。
齊王費盡心機謀劃了這一出苦肉計，不僅是為了化解自身被禁足反思的困局，同時也是為了栽贓魏王，順道拉其他幾位親王皇子下水，徹底將朝堂的水攪渾。
如此一來，便無人再會去關注“童氏賣國”一案，齊王這個“受害者”也能完美隱身。
不得不說，姜還是老的辣。
德貴妃為兒子齊王謀算的這盤棋局，簡直是一箭多雕。哪怕后兩個目標沒達成，能將齊王從不利的局面中解救出來，便已是最大的勝利了。
“聽著”齊王心里的算盤珠子都快崩到自己臉上了，秦赫暗中冷笑不已。
想拿自己當槍使，他會讓對方明白，自己他啃不動的那塊硬骨頭。
“王爺的意思下官明白了！您說得有理，一塊令牌確實不能說明什么，也有可能是幕后真兇栽贓陷害，故意留下挑撥您與魏王的兄弟之情的。待今日結束了貴府上的所有問訊取證事宜后，下官會親自去拜訪一趟魏王殿下，將令牌一事弄個水落石出。”
秦赫順水推舟地應道，假裝沒看見齊王凝滯的臉色。
“呵呵……”齊王僵笑道：“辛苦秦大人了，若案件有進展，還請秦大人派遣官差告之本王一聲，本王也很想知道究竟是誰想要置我于死地。”
秦赫滿口應下，“那是自然，只要不涉及案情機密，其他的相關訊息，下官愿意為王爺大開一個方便之門。”
“那就多謝秦大人了。”
齊王勉強一笑，不自覺移開了目光，他實在不想再看見眼前這張“老奸巨滑”的臉。
秦赫此人何止是油鹽不進，簡直就是滑不溜手，想讓他為自己所用，恐怕是要失算了。
可是齊王又很不甘心，這是一次絕佳的扳倒魏王的機會，若是錯過了，還不知下次要等到什么時候，若就此放棄，實在太可惜了。
既然秦赫不可用，那么是否可以利用其他的梟衣衛呢？
齊王不動聲色地將目光投向了秦赫身后的幾個隨從屬官身上，梟衣衛中那么多人，他就不信沒有用權錢色收買不了的人。
秦赫眉間微凝，又很快釋然。
不管齊王想要收買何人，去做何事，都不是自己該在意之事。因為不管齊王怎么做，最后，他與魏王互相陷害彼此的真相，都會被公之于眾的。
既然齊王想把水攪渾，那自己就好心助他一臂之力吧。
秦赫有些愉悅地想著，希望齊王不必太“感謝”自己。
“王爺，下官公務在身，恕不能久留，若您無其他要事吩咐，下官便先行告退了。您好好休養，保重身體。”
帶著莫可明查的喜意，秦赫提出了辭行。
“嗯……破案要緊，秦大人請自便，本王在此靜候佳音了。”
齊王回了神，心不在焉地敷衍道。
秦赫略一拱手便帶人撤離了齊王的寢宮，折身去了王府的其他地方調查證供與線索，認認真真地走了一遍過場。
明日，他打算去一趟魏王府，也不知魏王殿下那兒又有什么“好戲”會將上演？
奪嫡之爭到了如今，眾位親王皇子終于亮出了獠牙，開始刀兵相向。
可惜陛下并未真正有立儲之意，天下期盼的“東宮太子”只怕仍是遙遙無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