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志遠對乾隆說的那些不過是緩兵之計,他壓根就不會讓王海川幾人進入太醫院,因為在這里他們無法發揮最大價值,之所以敢這么跟乾隆說一來是緩和一下,二來因為乾隆目前年事已高,據說很快就要將皇位給了太子。
而自己對王海川他們幾個人返回大清后的安排早就和太子聊過,太子還是很支持他把幾人放在醫學院培養更多醫學人才。
重啟醫學院意味著他們將要選取新的學生,起初還在擔心在收取學生上會比較麻煩,沒想到醫學院重啟的消息被傳出去后很快就有人帶著自己的孩子找上門。
一天又一天的挑選后于立志不得不找到王志遠訴苦。
原來這些來求學的孩子并非是因為熱愛醫術,也沒有所謂的什么人才,他們不過是看到王志遠是太醫院的院使和防疫醫學院的院使等職務,想要借此機會成為他的門徒,萬一科考失利后還能走太醫院這條路。
王志遠聽完后苦笑幾聲:“本以為是想要真心學醫,沒想到是拿我醫學院當備用路,可笑。”
“我建議還是自己挑選吧,用這樣的方式真的很難,富人家的孩子看不上,窮人家的孩子不敢來。”
王志遠略有所思的點點頭:“看來也只能如此,不過挑選學生之事不應該由我們來解決。”
于立志皺起眉頭。
王志遠繼續說道:“魯士強和郭安已經離開,王海川他們三人會在醫學院當先生,學生里又應當由他們三人獨自挑選,他們認為合適才最重要,你說呢?”
于立志這才明白王志遠的意思,拍手稱贊這一妙計。
夜晚,王志遠把王海川和劉峰還有趙明志三個人叫進書房。
三人畢恭畢敬站在前方。
王志遠沉默片刻后說道:“給你們三人一個任務。”
“先生請講。”
“明日你們將要繼續在大清巡游四方。”
“啊?”
“在巡游期間你們可以用自己所學去救治病人,還可以為自己挑選合適的學生。”王志遠說出任務。
“先生的意思是我們可以自己決定學生?”
“沒錯,你們自行決定,而且何時回到醫學院,是否在醫學院授課都可以自由選擇。”
王海川幾人對視一眼后向王志遠表示他們會回到醫學院,畢竟這里才是他們的“家”。
這樣的決定一出乾隆第一個就表示反對,王志遠沒有讓他們進入太醫院就讓乾隆已經心生不滿:“王志遠你不讓他們進入太醫院說是為了給大清培養更多的醫學人才,現如今為何卻又讓他們巡游四方?”質問道。
“回皇上,奴才本不想如此,前些日子醫學院恢復招生,前來拜師的人確實很多,可他們之中并無一人真心想要學醫,都是因為奴才現在官職,奴才只能出此下策讓他們巡游四方的同時挑選合適的學生。”
“哼,你好聰明啊王志遠。”乾隆冷笑道。
“如奴才做錯,請皇上恕罪。”王志遠跪在地上。
乾隆感覺王志遠對自己已經不再像之前那樣尊敬,加上他最近治理防疫工作之事讓不少人有意見。
王志遠前腳剛到太醫院后腳張公公就帶著圣旨走進來。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因王志遠在治理防疫工作上獨斷專行......現撤掉王志遠防疫醫學院院使和太醫院院使一職。”
圣旨宣讀完畢,王志遠謝恩接旨。
本以為乾隆對自己也只是不理解,沒想到他直接撤掉了自己的所有職務。
王志遠拿著圣旨嘴角露出了無奈的笑容。
張公公走到他身旁小聲說道:“王院使不必沮喪,再過五日太子將會登基,到時候太醫院院使還是你的。”
王志遠側頭看了一眼張公公:“張公公多慮了,我并不會因為此事沮喪,反而我還會高興,因為我將會有更多的時間去回春堂坐診了。”說完扭頭走出去。
張公公咧咧嘴,小聲嘀咕兩句。
回家把此事告訴馮云鶴。
馮云鶴聽完驚恐的瞪大雙眼:“真的?”
“千真萬確。”
“皇上怎么能這樣呢?你為太醫院和防疫醫學院做了那么多,他是只字不提,現在就因為讓王海川他們巡游把你貶為實習太醫?這算什么明君?”馮云鶴氣憤不已的說道。
王志遠急忙用手捂住她的嘴巴:“千萬不要亂說話。”
“依我看你這個實習太醫不做也罷,要不直接辭官吧,自從你進入太醫院后我就發現咱們的事情越來越多。”
“此時辭官皇上肯定會更加生氣。”
“哎,現在想想咱們王家的祖訓真的不是沒有道理。”
王志遠笑了笑,隨后又談到王海川他們巡游的事情,馮云鶴對于此事沒有任何意見,本來就應該讓他們自己去挑選學生。
第二天,王志遠給王海川他們拿去了盤纏,叮囑幾句話后一路將他們送到城門。
王海川他們走出幾步停下來,轉身對王志遠深深鞠躬。
王志遠揮揮手:“走吧。”說道。
乾隆六十年,也就是1796年的2月9日,這一天乾隆宣布詔書,清高宗傳位于愛新覺羅·颙琰,自己正式退位。
新老皇帝的交替讓一部分人歡喜,一部分人憂愁。
對于王志遠來說這將是新的開始,早在嘉慶還是太子時他就多次跟嘉慶暢談過大清醫術現狀和改變方向,嘉慶對自己的想法也很支持,如今他當上了皇帝那也就意味著改變真的要開始了。
這一日王志遠被宣入養心殿。
跪拜嘉慶后起身站在旁邊。
“父皇將你貶為實習太醫之事你可有抱怨?”
“回皇上,奴才并無任何怨言。”
“當真?”
“句句屬實。”
“哈哈哈,朕現在想要讓你重新回到院使職務,你可有意見?”嘉慶問道。
王志遠愣了一下,片刻后說道:“回皇上,奴才悉聽尊便。”
“讓你回到院使職務并不是因為你曾經是朕的專屬御醫,而是希望你可以把太醫院治理的更好,為大清培養出更多的醫學人才,同時你還要回到防疫醫學院繼續治理防治瘟疫工作。”
“奴才遵旨。”
王志遠從被撤職到恢復職務只用了五天時間,這讓太醫院的眾位同僚都在感嘆之余對他多了幾分敬畏。
“皇上剛剛登基就讓他恢復官職,看來兩人關系不一般啊。”
“難道這還需要推測嗎?皇上還是太子的時候王院使就是他的御用御醫。”
“哎呦,那我們以后可得好好服從命令才行啊。”
“不必恭維我,我并非公報私仇之人。”王志遠的聲音突然從他們身后傳來,嚇得幾人渾身一顫。
紛紛對王志遠拱拳行禮。
王志遠回禮后說了句:“各位同僚,我們開始工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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