蓋總徹底呆住了。
他的瞳孔慢慢放大，甚至連呼吸都陷入停滯，整個人仿佛被施了石化魔咒，只是瞪著眼睛，死死盯著陳愿。
這就是陳愿一直在等待的時刻。
【技能：惡魔的低語】
【短時間內魅惑力3次方暴增，語言附能精神控制】
陳愿先前之所以會一反常態，故意作出那些挑逗的動作和話語，為的就是將自己對蓋總的魅力值拔至最高。
因為使用“惡魔的低語”這個技能時，自己的對蓋總的魅力值越高，翻倍后的效果就會越恐怖。
【這個狗東西現在已經是任你擺布的狀態了呢，嘻嘻~】
系統似乎對于蓋總的中招十分高興。
陳愿收回輕撫在蓋總臉龐的右手，悠哉愜意地靠上背后的鐵鏈，掃視著周圍依舊對自己虎視眈眈的巡邏機軍團，輕飄飄地說道：
“如此美妙的夜晚，難道不應該是只屬于你我二人的私密時刻嗎？如今有這么多外人在旁邊看著，多么掃興~”
這句輕聲細語的感嘆立馬引得蓋總對著四周失聲大吼：
“出去，快出去！”
巡邏機收到指令，齊刷刷收回一直指向陳愿的鐳射槍，匆忙后退的同時紛紛隱入黑暗之中。
室內終于恢復空曠，陳愿微微瞇眼，睨著再次陷入呆滯的蓋總笑著問道：
“你剛才問我討厭誰，還說只要我說出個人來，你就會幫我出氣，對嗎？”
感覺自己終于能為愛人派上用場，蓋總喜形于色、連連點頭，呼吸急促到需要張嘴喘氣。
卻見陳愿瞬間變臉，冷聲道：
“我討厭欺負我的人。”
“所以，我討厭你。”
陳愿悠然起身，站到蓋總嚇到僵直的身軀旁邊，陪對方一起盯著那團泛著寒光的鐵鏈，仿佛是在自言自語般輕聲呢喃：
“痛苦不應該是向下傳導的單行道。”
“痛苦是循環。”
將視線落回蓋總身上，陳愿好奇道：
“你剛才要干什么來著？因為我先前的反抗要直接懲罰我？那你想好怎么懲罰了嗎？”
看到蓋總再次癡然點頭，陳愿輕嘆一聲，慢慢彎下腰，一手搭著蓋總的肩膀，嘴唇幾乎要貼上蓋總耳朵，低聲耳語：
“那你現在就把這些懲罰全部用在自己的身上吧~”
當陳愿口中溫暖輕柔的氣流拂過耳廓之際，蓋總甚至感受到了靈魂的震顫。
他即刻起身，腳步呆滯遲緩的走向那團鐵鏈。
在坐下的瞬間，六面藍色斥力屏障瞬間將蓋總嚴密包裹。
與此同時，無數條機械臂從天而降，爭先恐后向陳愿抓來。
“住手！”
“保護我。”
兩道聲音幾乎同時響起，蓋總的慌亂呵斥甚至比陳愿的冷靜指令還要稍早片刻。
可這些機械臂卻不如先前那些迷你巡邏機一般令行禁止，開始在伸向陳愿和聽令后退之間來回擺動。
【保護蓋總消除危險源】
【蓋總禁止消除危險源】
【服從蓋總指令一級優先】
【保護蓋總一級優先】
【執行沖突】
【重新計算】
【保護蓋總消除危險源】
……
“全部退下！不準傷害他！不準再出現！再敢打擾就把你們全部打碎丟進泔水爐！”
……
【執行沖突】
【收到蓋總二次指令】
【重新計算】
【根據過往數據，蓋總指令優先一切】
機械臂火速收入屋頂，六棱柱屏障也消失不見，室內再次恢復空曠。
“拿金簽5根。”
一根鐵鏈從蓋總身后伸出，鏈子盡頭裝有的12根機械手指關節，從旁邊的高架上取下一捆黃金細簽。
這些金簽的尺寸與燒烤竹簽相近，然后被機械手指兩兩相執，直直插入蓋總的指尖！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劇烈的疼痛瞬間破除了陳愿的魅惑，蓋總終于恢復些許神智，腦袋慌亂地看向四周，滿臉難以置信地吼道：
“陳愿！你干了什么！我為什么會在這里！”
金色的發絲因為汗水糾結成縷，緊貼蓋總額頭的同時還不斷滴落水珠。
瘋狂運轉著所剩無幾的思考能力，蓋總很快給出了最有說服力的勸說：
“你要是敢傷害我，我出去后跟你沒完！”
等等，那我要是出不去……他要是在這里把我殺了呢？！
“你不敢在這里殺我！你沒這個膽子！我要是死了父親必定滅你九族！不！十族！”
“不管現在到底什么情況都馬上解除！陳愿你……””
欣賞完蓋總落水狗一般的慌亂丑態，陳愿笑著打斷道：
“陳愿？”
陳愿漫步上前，慢悠悠地問道：
“誰是陳愿？你睜大眼睛看清楚了。”
右手撐在蓋總耳邊，陳愿彎腰伏于蓋總面前，鼻尖幾乎碰撞，直直盯著蓋總的雙眼，滿臉認真地說道：
“我是你爹啊！”
你是……我爹？
父親？
自成年以后，蓋總再未反抗過自己的父親。
雖然每次反抗后都會迎來更加嚴厲的懲罰這點足以讓他陷入恐懼，但是真正讓他徹底臣服的原因，其實是在他長大成人后，終于能夠清晰認知自己身為父親的兒子到底能得到什么樣的好處。
如今已是而立之年的蓋總早已將這份服從刻入靈魂，哪怕未來投胎轉世，新的身軀也會沾染上這個對上屈膝的靈魂印記。
父親……要我做什么來著？
把我之前想要對陳愿施展的懲罰全部用在自己身上……
蓋總的目光回歸空洞，并且再未獲得清明。
伴隨著蓋總的指令，一件件工具被鐵鏈從架上拿取，然后用在蓋總身上。
不過幾分鐘之后，陳愿便再也看不下去，轉身離開。
經過這番實驗，陳愿終于肯定了心中的推論：
魅魔稱號到底能對一個人產生多大影響，并不取決于其對男色的耐受程度，也與是否愛上無關，而是欲望的強度。
愛與欲望有著天壤之別。
有些人中午表白被拒，晚上吃頓好的就能滿血復活。
而有人卻會產生心理陰影，此后再也不對任何人表達愛意。
還有人會馬上表現出超乎尋常的憤怒，隨后開始給拒絕他的女孩造黃謠，甚至是……
監禁，強奸，殺害。
這些反應的遞進變化，并不是因為后者的愛更加濃烈，而是后者的欲望過于旺盛。
愛是克制，欲望才是占有。
所以當陳愿察覺到蓋總對自己有著異乎尋常的癡迷，卻又數次用槍逼自己就范的時候，便排除了愛與魅魔的聯系。
“得不到你就毀了你”是欲望與執念過度的表現。
而且相較于普通人，蓋總的英俊、富有、霸道和專一并不會改變欲望的本質，反而會化成一層有毒的糖衣。
因為在這些讓人迷醉的標簽之下，有些人開始自欺欺人地為欲望披上愛的名頭，強迫與傷害反而變成了“多少人求都求不來”的、應該跪謝的恩典。
可這魅魔稱號妙就妙在，欲望越高，影響越大。
正是這個推論的正確，讓陳愿安然離開了這片鬼蜮。
“求你別走……留下來……陪陪我……”
氣若游絲、帶著無限悲意的懇求從背后傳來，讓陳愿腳步一頓。
不過在短暫的停滯之后，陳愿繼續離開，沒有回頭。
可陳愿不知道的是，在他東面的一個陰暗角落，正有一個黑洞附于墻壁，兩個人在黑洞的另一面觀看了他此次脫逃的始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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