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眾人心思各異之時,喬淺月清冷肅穆的聲音再次傳來。
此話一出。
整個章華殿頓時亂成一片!
“獨孤澗監國?獨孤澗怎么能監國?”
“殿下瘋了不成?竟然接連下達這樣糊涂的命令!”
“殿下長于民間,難道不知道什么情況下才會任命別人監國?亦或者是不知道監國之人意味著什么?”
“……”
“……”
滿殿嘈雜聲中,喬淺月臉上的神情淡漠依舊。
她當然知道什么情況下才需要人監國,也知道監國之人意味著什么,可是現在,她沒有選擇!
朝堂古往今來約定俗成的規矩,只有國君離都或者是國君病重無法主持朝政之時,才會任命皇子監國,而那監國的皇子大權在握,也被默認為王國未來的繼承人!
她是長于民間不假,是從未涉足朝堂不假,可是并不意味著她不明白其中的意味……
“殿下三思,殿下尚在,豈用別人監國?”
“獨孤澗乃是廢帝的兒子,殿下讓他監國,可是想重蹈覆轍,讓東宸再次陷入皇室奪嫡之戰?”
“……”
“殿下到底想干什么?為什么此時提出讓獨孤澗監國?”
嘈雜不斷中,終是裘老大人再次上前一步,看著喬淺月沉聲問道。
“可算是有人問到正點兒上了!”
喬淺月聞言,當即垂眸往裘老大人看去,沉聲道,“我要干什么,裘老大人很清楚不是嗎?東宸數個城池接連爆發瘟疫,試問裘老大人,可有化解之法?”
“這……”
裘老大人聞言,當即一噎。
就連適才還吵鬧不休的一眾臣子,聽到這話臉色也皆是一變。
瘟疫!
這兩個字眼,不管在什么時候,提起都是讓人覺得恐懼的事情!
有瘟疫就意味著有死亡,而那死亡的人數,還注定不會少,動輒生靈涂炭,橫尸滿地都是有的,可是化解瘟疫的辦法……
一直以來,諸國針對瘟疫,都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阻斷其源,等待著瘟疫過去……
“沒有化解的辦法嗎?還是說……”
喬淺月見他們沉默不語,來回踱了兩步,目光幽深的道,“還是說你們要延續舊法,將那些染了瘟疫的人驅逐至一處,一把火燒了他們阻斷其源?”
眾臣聞言:“……”
垂眸,沉默。
他們就是這么想的,只是明顯的,殿下并不想聽到他們這樣的回答……
“古往今來,諸國應對瘟疫都是采用此法,殿下這么問,到底是什么意思?”
有個沉不住氣的臣子,在喬淺月凝視的低氣壓下,梗著脖子道,“難道殿下想說諸國以前都做錯了?亦或者是殿下有更好的辦法?”
此話一出。
一眾臣子當即抬頭目光灼灼的往喬淺月看去。
他們的殿下是神醫月老,他們知道,而且她也說了,她之所以和西涼國的關系那么好,就是因為她曾經幫助西涼化解過瘟疫之災,或許……
殿下真的有辦法也未可知?
“有沒有辦法,總要試過才知道!”
喬淺月聞言,眉頭緊皺的沉聲道,“可是我卻知道,以前的辦法絕對行不通,且不論你們要驅逐感染瘟疫者燒死他們是多么的慘無人道,就說東宸此次的瘟疫乃是藥王宗刻意投放,并非偶然,你們覺得,藥王宗會眼睜睜的看著我們阻斷瘟疫傳播無動于衷嗎?你們覺得我們真能將傳染者徹底驅逐干凈嗎?”
眾臣聞言,頓時沉默。
喬淺月說的沒錯,他們東宸的這次瘟疫來的和以往不同,并非自然而是藥王宗刻意為之,想要用阻斷其源的方法化解,談何容易?
“若是按照你們的想法,想要阻斷瘟疫的源頭,就要鏟除藥王宗,藥王宗立足北芪上國,想要鏟除藥王宗,自然也要將北芪上國連根拔起,這需要時間!”
喬淺月見他們沉默不語,緩緩沉聲繼續道,“就算獨孤羨是戰無不勝的戰神,也需要時間,更別說北芪距離東宸數萬千里之遙,獨孤羨趕到需要時間,打仗也需要時間,我們是能等得起他得勝歸來,可是東宸的百姓能等得起嗎?”
“你們要眼睜睜的看著他們死在瘟疫肆虐之下嗎?你們怎么就確定,瘟疫不會肆虐到王都?怎么就確定你們能夠獨善其身?”
喬淺月的話舉重若輕,可是事關自己的性命,一眾大臣頓時像是被人當頭棒喝一般清醒了過來!
“殿下你這是什么意思?難道我們也會傳染瘟疫?”
一個大臣嚇得臉都白了,驚恐的問道。
“你們也是人,不是神!”
喬淺月聞言,當即冷哼一聲道,“瘟疫可不會因為你身居高官就不傳染你們!瘟疫之下你們和那些百姓并無區別,不論高低貴賤,只要你們暴露在了瘟疫傳染的環境中,誰都無法幸免!”
眾臣聞言:“!!!”
頓時就震驚的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了!
在他們以往的認知里,傳染了瘟疫的大多是那些骯臟的販夫走卒,和他們這些達官顯貴根本沒有什么關系,可是如今喬淺月卻告訴他們,他們或許也會得瘟疫……
“那怎么辦?我不想得瘟疫啊!我不想死啊!”
“殿下!殿下你可是神醫月老啊!你得想想辦法啊!”
“不行,不能讓王都那些離開的百姓回來!萬一他們也得了瘟疫怎么辦?”
“……”
“……”
章華殿中,嘈雜聲再次四起,只是這次,滿朝文武憂心的卻變成了自己的身體。
在生死面前,什么權勢地位和勾心斗角,都變得無足輕重!
“……”
嚴宿看著自己的同僚被上站的喬淺月牽著鼻子走,不勝唏噓的搖了搖頭。
得了!
白擔心了!
原本他這些個同僚可是打定了主意要給喬小姐一個下馬威,讓她知道東宸的新主也不是那么好當的,結果……
卻三言兩語就被喬小姐轉移了注意力,開始關心起自己的死活來,如此……
對于喬小姐將要做的事情,他們還有什么發言權?
他們能做的,也就只有服從罷了!
“不讓離開王都的百姓歸家?虧你們想得出來!”
喬淺月看著殿中的熙熙攘攘,忍不住的冷哼了一聲,道,“你們怎么就確定,如今身在王都的人,就沒有感染瘟疫?你們怎么就確定,藥王宗在東宸興風作浪刻意散播瘟疫,獨獨放過了王都?”
眾臣聞言:“!!!”
臉色當即勃然大變!
“殿下!殿下你可得想想辦法!瘟疫如此肆虐下去可不行啊!東宸會生靈涂炭的!”
“殿下是神醫月老!殿下一定有辦法的!”
“殿下想做什么,我們都聽從殿下安排,還望殿下解東宸的燃眉之急,救萬民于水火啊!”
“殿下……”
“……”
群臣反應過來,當即稀稀拉拉的跪了一地。
站在上首的裘老大人見此,嘆息了一聲,也跟著跪了下來。
化解瘟疫之危,刻不容緩!
裘老大人雖然不愿意看到東宸有一個一意孤行的新主,可是也知道,九王爺為了解決外患已然出征,內憂就他們就只能仰仗喬淺月了……
“既然如此,那就按照我說的做!”
喬淺月聞言,深吸一口氣,明艷無雙的小臉上凌厲的光芒一閃而過,沉聲道,“雖然就連我都沒有絕對的把握能夠化解瘟疫,可是能與不能,總要試過才知道,我會傾盡全力一試!”
“殿下英明!”
“殿下……”
“……”
群臣聞言,當即叩首。
“東宸適逢內亂,又遇地龍翻身,再加之瘟疫肆虐,內憂重重,我分身乏術,所以……”
喬淺月說著,抬手指了指已然站在臺階邊緣,靜靜凝望著她的獨孤澗,沉聲道,“就如我剛才所說,我專注瘟疫之事時,東宸的一切軍政要事就都交由獨孤澗處置!”
“殿下!”
裘老大人聞言,猛地抬頭,一臉凝重的道,“殿下不可!獨孤澗身份微妙,而且……恐難服眾!”
裘老大人如今也是東宸三朝元老級的大臣了,加之他和太后的淵源,所以,即便是他也選擇了在喬淺月初掌東宸之時敲打她,可是私心的卻還是不想看著東宸的大權旁落的!
讓獨孤澗監國,裘老大人說什么都不會答應!
“呵呵!難以服眾?讓誰服從?你們嗎?”
喬淺月聞言,冷笑一聲,看著和裘老大人明顯一樣神情的臣子們,睥睨的冷聲道,“我話既出,就絕不會更改!你們可以選擇服從,也可以選擇致仕歸家!”
喬淺月此話一出,滿朝文武除了嚴宿之外,臉色盡皆黑成一片!
他們之所以敢在喬淺月的面前底氣如此之硬的依仗,不外乎就是他們都是東宸的肱骨之臣,東宸離了他們這偌大的王國就轉動不了,沒想到……
喬淺月竟然讓他們致仕歸家?這……
他們除卻世家勛貴之外,哪個不是經歷了十數年的寒窗苦讀,才換了如今改庭換面的機會,致仕歸家?怎么可能?
這話說說也就罷了,真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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