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姬無敵還是姬無道的時候,曾入道門向李西寧求親,想要以初代神體和天生道體結合,誕下最強體質神道之體。
彼時道門天璇子第一個站出來反對,甚至不惜違背當初道門送出去的道香承諾,然后被清云子抬手鎮壓,直到清云子徹底變成神帝的消息傳回大荒道門,高居三十三重天的幾個清凈圣人才將天璇子從思道崖請出來,并承諾不再干預道門內務。
按理說如今神帝歸位,姬無道成了姬無敵,當初那個所謂的六年之約自然也就沒了意義,可姬無敵卻似乎不這樣認為,甚至直接要跨越天下前往大荒見李西寧。
走在下山的路上,仙妃忽然開口道:“公子,你知道李西寧是陳知安的未婚妻吧?”
“是又如何?”
姬無敵平靜道:“本座從沒把陳知安放在眼里過,更何況他現在已經死了!”
“陳知命呢?”
仙妃幽幽道:“他在山下堵門,公子現在能接下他一劍?”
“不是還有你?”
姬無敵一臉理所當然道:“你拖住陳知命,本座先離開。”
仙妃沉默地看著他,好像忽然就不認識當年那個睥睨天下一拳把神帝砸入銀河的白帝了,沉默良久才緩緩點頭道:“知道了,我會拖住他!”
......
回歸圣地山門外,是一條大河,大河名央水。
此時那央水畔,有一個布衣青年盤膝而坐。
他膝間有一柄劍,名喚木燭,沒有半點劍意,卻能讓天下劍修盡低頭,因為這是五百年前劍斬準帝的劍圣朱輕候佩劍,而現在它有了新的主人——陳知命!
陳知命是一個不講道理的劍修。
他沒有入天道榜,修為只是通玄,可天道榜上沒有任何人敢面對他的劍,就連元歸在他面前都只能退避三舍,他只身一人在回歸圣地門前堵了三個月之久。
死在他劍下的大宗師已經多達五指之數,如今回歸圣地內,圣境之下已無人敢出!
“他分明氣海破如棉絮,三千本命劍意暴走,將氣海刺的稀爛,可他偏偏沒有死,甚至身上劍意越來越重,越來越強,這世間竟有如此不講道理的人...”
仙妃站在山門處,看著盤膝坐在央水畔的陳知命忍不住發出一聲感慨。
“天下螻蟻茫茫多,偶爾有兩個蹦的高的,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姬無敵平靜道:“上蒼列天道榜,以陳知命的資質,卻連前十之列都未踏入,這才是一件值得在意的事。”
“你是說...”
“有人干擾了天機,將陳知命的名字從中抹去?”
姬無敵道:“雖然本座也覺得不可思議,但除此之外,我實在找不到陳知命不上榜的理由。”
仙妃神色震驚道:“天機閣那個老瞎子不是說陳知命是繼承了朱輕候的劍意,本就不屬于他,所以才沒資格上榜?而且如今帝境不存,怎么會有人能與上蒼對弈?”
姬無敵道:“如果上蒼大道歸一,當然不會有人能與之對弈,可萬萬年前我們一場廝殺讓大荒分崩離析,道則早就已經亂成一團麻了,它再無法看到世間的每一個角落,又怎么能知道深淵里藏了幾只孤魂野鬼?”
說到這里。
姬無敵看著蒼穹沉默下來。
無論先天神魔也好,萬族也罷,都是這座囚籠里的囚徒而已,世人不自知,但真正站在大道盡頭的存在,都能發現那盡頭的彼岸才是真正的大自由大逍遙。
當初神魔萬族一場大戰,看似是水火二神受赤帝鼓動掀起的動亂,實際上真正的原因是有人想要打破囚籠,而有人想要在囚籠里永生,最終兩敗俱傷,九尊先天神魔寂滅,而那大道歸一的上蒼,也變成了一個瞎子瘸子。
“陳知命發現我們了。”
仙妃對那些傳說中的隱秘不感興趣,她萬萬年前修為不過準帝而已,看不到大道盡頭,更不知道隱藏在那場殺劫身后的因由,不過她也不會在乎,萬萬年前她眼里只有白帝,萬萬年后她眼里只有姬無敵。
“我先走,你再來!”
姬無敵眺望央水畔的陳知命,四目相接,沒有半點半點戰意,兩人眼底都是不屑。
下一刻。
陳知命膝間木燭消失,再出現時已然在姬無敵身前三尺之內。
然而就在劍意臨身時,站在姬無敵身側的仙妃忽然向前踏出一步,那雙潔白羽翼倒卷,如同一座圣潔盾牌,將木燭擋在了三尺之外。
“陳知命,你殺了五只大宗師?”
仙妃看著身前三尺劍意吞吐的木燭,嫣然笑道:“我也是大宗師,你可以試試能不能破我的仙羽。”
陳知命此時面色蒼白如紙,衣衫更是被無數本命劍意攪的支離破碎,灰色布衣都已經鮮血染成了褐色,仿佛下一刻就會死去,可面對仙妃挑釁的話語,他依舊只是一劍。
這一劍鋪天蓋地,浩瀚劍光從他氣海內涌出。
沒有本命劍,只有本命劍意。
足足三千劍意,好似密密麻麻的箭矢向仙羽落下。
“這就是劍三千么?果然劍意無雙,不講道理。”
仙妃的仙羽在這密密麻麻的劍光下如同風雨中飄零的樹葉隨波逐流,甚至那縫隙處不斷有劍光涌入,讓她都有些招架不住!
當最后一劍落下。
仙妃攏在身前的仙羽忽然化為滿天飛羽,被斬得支離破碎,仙妃眼底的漫不經心和笑意也在瞬間化成了驚駭:“你...你怎么可能斬碎我道則仙羽?”
陳知命沒有回答,只是沉默將三千劍意回巢,伸手抹去嘴角的鮮血,盤膝坐在央水畔。
仙妃深深看了他一眼,轉身離去。
央水下游。
元歸將魚竿從大河中抬起,那如金絲般的線條上拖拽一條蛟龍,元歸視而不見,重瞳中閃過幽光,看著央水畔的陳知命緩緩道:“他的劍果然近乎成道了,劍三千,三千劍,這世間能在返真境擋下他這一劍的人,已不足五指之數。”
“這么一個劍術近乎成道的劍修,卻沒有上榜...”
元歸身旁,身披黑袍的皇甫明鏡平淡道:“所以你猜得不錯,有人在擾亂天機,將他的名字從天碑中抹去,看來我們也得去一趟大荒。”
“天下將亂,亂在大荒,我們是得去一趟了!”
元歸將那條蛟龍從魚鉤上取下,手指泛起一道幽光沒入其眉心,蛟龍瞬間變得安靜下來,四爪蜷縮,跪伏在地,就像一條溫順的泥鰍。
須臾后。
元歸和皇甫明鏡乘龍而去。
與此同時。
須彌天下,天道榜排名第三的神秀忽然頭頂金輪晃動,緩緩睜開雙眼,看著大荒方向喃喃道:“有人在顛覆我的根本,大乘佛法,當世無佛,哪里來的法...”
沉默良久。
只見他伸手一招,一頭五彩斑斕的孔雀出現在大殿前,神秀乘孔雀向東方飛去。
恍若一時之間。
天下風云都將向大荒匯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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